“如果不是主子及時趕到,本座現在說不定已經身在狼腹了。”月流殤趴在軟榻上,低聲說道,表情有些懨懨的,想起方才那一幕,現在心裡還後怕呢。
身在狼腹或許有點誇張,畢竟以他的武功身手來說,想要躲開狼群追擊也不是一件難事,怕只怕,狼群緊追不捨,給附近的州城引來禍患。
若真是那樣,他一句廢話都不需要再說了,主子一定會直接把他打死,一口氣都不留。
青鸞表情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卻見月流殤微閉著眼,面色蒼白,眉頭蹙得緊緊,顯然正在忍受著疼痛,青鸞不由轉眼看向還在閉目養神的蒼鳳修,心裡終於明白,以蒼鳳修一貫從容淡定的性子,為什麼會對月流殤下這麼重的手了。
想來是被氣得失去理智了吧。
一個人影站在窗戶外,遞進來一個黑色的瓷碗,聲音淡漠地道:“郡主,這是外傷藥。”
青鸞轉頭,看見是金羽,走到窗邊接了過來,“誰配的?”
“在藥鋪開的,兩個時辰換一次藥,十二個時辰就可以結疤了。”金羽說完,轉瞬消失在眼前。
青鸞低頭看了一眼,是晶瑩剔透的黃色膏狀藥物,碗裡還有一隻用白色幹淨的布包裹的細小竹片,是用來上藥的。
青鸞對上藥沒有特意研究過,但是看著顏色,就知道應該是藥效極好的名貴之物。
而且,一天就可以結疤,不會影響趕路。
接下來,只要把要塗抹在傷處就可以了,青鸞皺眉看著月流殤,“衣服怎麼還不脫?”
不脫衣服怎麼上藥?
月流殤懶懶地睜開眼,渾身無處不在的劇痛,讓他臉色很差,精神也倦怠得很,聞言淡淡道;“你好人做到底,幫本座把衣服撕開就可以了,反正這件衣服也不能穿了。”
“嘿!”青鸞冷笑,“合著我還成你的女僕了?”
月流殤神色懶怠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當可憐我吧。”
青鸞咬牙,卻只得放下藥碗,先去處理完他身上的礙事的衣物。
“丫頭,你先出去。”蒼鳳修從床上起身,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我來吧。”
青鸞挑眉。
月流殤瞬間一個激靈,支起身子,吶吶地道:“主子……”
蒼鳳修嗯了一聲,“趴好。”
說罷,轉頭看向青鸞,指了指房門的方向,“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好。”
青鸞默默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合上門,青鸞放鬆了身子,懶懶靠在外面牆壁上,抬頭望向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的東方天際,心裡在想,蒼鳳修是什麼意思?
是怕她笨手笨腳連藥都上不好,還是壓根不想讓她看到……別的男人的身體?
畢竟在這這個思想保守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而是需要嚴格執行的,縱然青鸞性格狂放不羈,但蒼鳳修畢竟還是一個古代的男人嘛,所以,蒼鳳修的反應應該算是正常的吧?
但是在青鸞看來,完全可以把這種反應當做是男人的獨佔欲,並且,為此感到暗喜。
嘴角勾起彎彎的弧度,青鸞在想,生活似乎愈來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