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說,你沒有膽量與我賭,第一怕失了身份,第二怕輸了顏面盡失。”青鸞懶洋洋地說完,放下骰子站起身,“既然如此,本姑娘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告辭。”
“哎,姑娘這就走了?”
中年男子靠在椅子上,神情玩味地看著她的背影,也不阻攔,顯然青鸞所說的不敢,不管是激將還是嘲諷,對他來說都並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轉頭打了個眼色,一個壯碩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徑自走到青鸞面前,“姑娘,夜深人靜,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走夜路多危險?要不,在下護送你回去吧。”
青鸞抬頭睨他一眼,“你是誰家院子裡的大雜蒜?”
壯碩男子臉色一僵,臉頰抽了抽,“在下是賭坊裡的護院。”
青鸞聞言瞭然,回頭去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一頭的中年老闆,收回視線時,對上壯碩男子面無表情的臉,眼底精光一閃,若有所思地道:“本姑娘看著你,為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
壯碩男子嘴角又僵了一下,搖頭,“姑娘大概是認錯人了。”
真的……認錯人了?
青鸞不置可否,嘴角淡勾,“認錯就認錯了吧,不必你護送了,本姑娘一個人可以,告辭了。”
說罷,舉步離開了賭坊。
壯碩男子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拒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賭坊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男人,見狀,只能恨恨地打消了不該有的念頭。
青鸞只是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發洩一下而已,賭博本就不是她所好,被拒絕也並不怎麼生氣。
外面空氣清爽,夜風微涼,這麼一遭走下來,青鸞心情已經平複了不少,淡淡開口:“別再跟著本姑娘了。”
“在下只是護送姑娘回家而已,等姑娘安然到家,在下自然會離開。”壯碩男子這般說著,忽然微微皺眉,“一個女孩子家,以後別再在半夜時分出來,很危險。”
青鸞眼梢一挑,頓住腳步,轉過身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賭場這樣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沒想到還有你這樣一個憐香惜玉的奇葩,本姑娘這是長見識了。”
“長不長見識不要緊,只是青鸞,你下次能不能別三更半夜這麼折騰人?”一聲清朗而隱含無奈的抱怨突然響起,來自不遠處的街道上,一身寬松長衫的男子打著呵欠,“還沒睡著呢就被吵醒了,今晚看樣子又沒的睡了。”
青鸞抿嘴斜挑了他一眼,“你自可睡你的覺,我又沒要你出來尋我,誰折騰你了?”
“你沒折騰我?”舒問劍眉皺緊,走近了幾步,瞪著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若不是擔心你在外面再有突發狀況,主上怎麼可能對我下了死命令?若是你少一根頭發,主上就要打斷我的腿!”
青鸞聞言眼神一動,冷哼了一聲,“出了事也是我自己沒本事,怪不了別人。”
雖是這麼說,心裡卻無法抑制地柔軟了一下,隨即卻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原來就這點意志嗎?即便傷心,也依然能被一句話就感動了。
果然俗話都是有道理的,愛情中雙方誰先付出了真心,誰就是輸的一方。
或許這樣的說法太偏激了,但是即便不至於全盤皆輸,先付出真心的那一方,至少可以說……是始終處於弱勢的一方吧?
因為太在乎,愛得太深,所以也太容易受傷……
“這位公子是姑娘的家人,或是朋友?”賭場的護院開口問道,“若是姑娘認識之人,那在下就回去了。”
青鸞回過神,淡然揮手,“本來就沒讓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