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問皺眉,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聲沒吭,轉身與蒼墨白一起走了出去。
湧泉xue在腳底,針紮湧泉xue,為了精準地找到位置,勢必就要去襪。
月流殤一向視世俗道德為無物,若是放在平素斷然不可能如此扭捏,但是青鸞不是別人,她是自家主上的心愛之人,未出閣的女子裸露出肌膚在男子面前,本就是一件不容於禮教的事情,加上這層身份,所以他難免遲疑。
蒼鳳修淡淡道:“非常時候,不必拘於這些。動手吧。”
月流殤應了一聲,“是。”
蒼鳳修略作思索,問道:“對身體會有損傷嗎?”
“損傷沒有,但我此時也只是用強烈的痛感來試一下而已,有沒有效果我還不能確定。”月流殤這般說完,似乎覺得有些羞愧,微垂了眼瞼,“我會盡力找出解決的辦法。”
蒼鳳修聞言,走近床邊,彎腰褪去了青鸞的鞋襪,語氣平靜地道:“試試吧,不行的話本王也不怪你,倒不必因此自責。”
“嗯。”一陣澀意湧上心頭,月流殤忍耐著不在臉上表現出來,輕應了一聲,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青鸞。
須臾,彎腰低頭,精準地將針尖刺進了足底的湧泉xue。
青鸞的足部猛地瑟縮了一下,月流殤一愣,轉頭去看,青鸞人卻並未醒來。
月流殤見狀,小心翼翼地將針尖刺得深了些,青鸞的腳傳來一陣陣明顯的顫意,這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
月流殤輕笑,似乎鬆了口氣,“能感覺到痛,針灸的辦法應該可行。”
蒼鳳修點點頭,淡問,“是否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昏迷?”
“應該是一種藥物。”月流殤說著,卻是不太確定的語氣,“如果是藥物,對身體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昏迷中的人會陷入無邊無際的夢魘,就是每時每刻都在做夢,而夢中的情節並不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這種狀況持續的時間久了,就會讓身體處於深度疲憊,時時刻刻都能睡著,即使有再強大的自制力,也完全身不由己。”
夢魘?
蒼鳳修眸底緩緩凝結成冰,一字一句道:“有沒有解藥?”
“因為還不確定是不是藥物導致的這種狀況,即便是,也不知道藥物的成分,所以暫時根本制不出解藥。”月流殤低聲道。
蒼鳳修聞言,神色淡淡的不發一語,靜靜負手看著青鸞安靜的睡顏,第一次覺得束手無策。
夢魘……這兩個字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就在一個月前,青鸞還在她面前說過類似的情況——與蒼聿雲唯一的不同,或許只是發作時間的不同而已。
青鸞說,對蒼聿雲下藥的人是霍太妃和太後,而現在,對青鸞下藥的人,又是誰?
“舒問,蒼墨白。”
“主上。”舒問和蒼墨白就守在門外,聽到蒼鳳修喊了一聲馬上推門而入,恭謹待命。
“舒問,霍炎曾舉報你擁兵自重,你不是想報仇嗎?”蒼鳳修轉身看著舒問,面色沉冷,“本王現在給你機會,去拿霍氏一族下獄,只要嫡系血親即可,侍妾庶子的先且放過。”
舒問眨眼,怎麼突然間捉拿霍氏一族?
見他發愣,蒼鳳修冷冷道:“舒問。”
“呃?啊,是。”回過神,舒問忙不疊轉身就走,不敢再有絲毫耽擱。
“蒼墨白,你進宮去請太後和霍太妃來攝政王府一趟,如果他們不來,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請’他們過來。”
蒼墨白躬身領命:“是。”
應罷,也飛快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