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見到青鸞開始,他就從青鸞的反應中看出了青雲騎有問題,而今天這個結果,早已被預料。
舒問九歲那年就知道了他家主上的脾氣,青雲騎今天晚上不會好熬,但是,真的與他無關。
“雖然關心是沒什麼用,但本郡主突然很有興趣去看看,我家老爹是怎麼審問奸細的。”站起身,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隨手放下茶盞,青鸞沖著屋脊上的蒼墨白道:“墨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蒼墨白道:“你家老爹說了,任何人不許靠近校場十丈之內。”
“本郡主不算在任何人之內。”青鸞淡淡道,“況且,我只是去看看,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而已。”
舒問嘴角忍不住一陣陣抽動,“青鸞丫頭,你家老爹馬上成為你家相公了,你能不能別再用這種戲謔的語氣搭配如此怪異的稱呼?”
青鸞嗤笑,“幹卿底事?”
舒問臉色一黑。
青鸞已旋身走下了涼亭,徑自往青雲騎平素訓練的校場走去。
舒問抓了抓頭發,冷冷地道:“小王一點都不好奇風城是怎麼死的,就憑回程路上那一出,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是無辜的。”
青雲騎是什麼人?豈能那麼容易就中了別人的暗算?
風城不管是不是奸細,他都難辭其咎。
“無辜不無辜,或許很快就見分曉。”蒼墨白淡淡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舒問奇怪地道。
“明日一早,月流殤和夜無籌就要到了。”
舒問一愣,“他們到了就到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擔心的是流殤的那個脾氣,你該知道,三年前他負氣離開,三年來一直避不見面,這次來帝都,也不知道脾氣收斂了一點沒有?”
“負氣離開?”舒問聞言嘀咕,“也只有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敢負氣,既然如此,即便被打折了腿,又與你何幹?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蒼墨白一個鯉魚輕躍的動作,翻身從屋脊上躍了下來,衣袂飄飄,翩然如風。
“本王不是擔心他,是擔心鳳衣樓沒有經費可用。”蒼墨白嘆了口氣,語氣隱含無奈,“他脾氣一上來,就跟個吝嗇鬼守財奴一樣,每次讓人想狠狠地揍他一頓,逼他吐出銀子,可他偏偏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既然如此,”舒問聳聳肩,帶著同情的口吻道,“那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聽說,這三年來,他那邪佞的性子是愈發變本加厲了,奢望他收斂?做夢比較快。”
說完這句話,舒問轉身就離開,走的正是青鸞離開的方向。
他不關心青雲騎,他只是想與青鸞丫頭待在一起而已,而且——他還不知道,今晚他的住處在哪裡呢。
站在遠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蒼墨白微微蹙眉,須臾,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今晚註定無法入眠,那麼,為什麼不讓青鸞去天牢裡走上一遭?套套口風,把懷王的案子從頭到尾捋順了,或許從中可以得出不少尚未解開的謎團的謎底呢。
只是,想起早上剛剛到手的新任務——查納伊地宮水晶棺木裡失蹤的那具女子的屍首,蒼墨白不由又是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