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敢當著皇叔和皇上的面說,他們喝的是花酒。
青鸞挑眉。
許久未見?這句話說的真是……似乎他們是多麼要好的朋友似的。
青鸞若有所思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深不可測的光芒。
這個少年,這幾天的狀態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好像總是刻意做出一副單純無知的姿態——
雖然他的確還是個少年,但這樣的自來熟,卻與一個月前有明顯不同。
是因為懷王?
回來一整天了,雖然帶回了所有的證據,但是她似乎一直忘了問,懷王現在如何了?
這般想著,青鸞隨口道:“待在書房大半天了,都在聊些什麼?”
“聊你這一路上的平靜。”蒼墨白淡淡一笑,“剛剛得到鳳衣樓手下送來的情報,懷王派出去的所有殺手,都被一夥神秘人截殺了,一個沒留,在山道上伏擊的那批人,不是來自懷王,而應該是這夥神秘人的手法。”
這一點卻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所有意圖半路刺殺青鸞之人,皆被這夥人消滅,可偏偏,山腹中那次阻擊卻又分明帶著殺意,對方的行動做法總讓人感覺如置身雲霧之中。
“三年前驟然消失在紅粉佳人的幕後之人,最近又在帝都冒出了頭。”蒼墨白垂眼,眉頭微鎖,似是有些微不解,“山路上伏擊的那些人皆是江湖上一流的殺手,但伏擊的山腹離帝都卻不遠,如果他們鐵了心要除了青鸞,不該僅安排一次伏擊。”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心思縝密之人瞭解到青鸞過人的本領,連環絕殺才是聰明人的做法,一擊斃命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鳳青鸞的身上。
蒼墨白的情報網很龐大,除了幾次措手不及的失誤,效率之高非常人所及,他所查出的訊息基本上不需要去做任何懷疑。
但是,對於錯綜複雜的縝密性判斷,他相較於青鸞和蒼鳳修卻還是遜色了不止一籌。
落一葉而知秋至,蒼鳳修和鳳青鸞彷彿天生就是個善於窺透人心的主。
青鸞雙臂環胸,冷笑道:“怪不得本將軍一路上覺得平靜得很,原來蟑螂老鼠都被提前收拾了。”
三年前的紅粉佳人,三年後的攬月樓,名字改了,本質似乎還沒變呢——
比如說,三年前的芳草,與三年後的秦婉。
蒼鳳修抬眼看了她一眼,語調悠然道:“如果不是有人替你解決了,你大概會覺得更有趣一些,是嗎?”
青鸞聽他這麼一問,眉頭一挑,瞬間被激起了體內叛逆因子,也不管當著多少人的面,撇了撇嘴道:“你覺得就憑懷王那樣的腦子,手底下能派出怎樣高階別的殺手?只怕給本郡主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又哪裡來的有趣?”
對於青鸞和蒼墨白口裡討論的懷王,蒼靖宇臉色從頭到尾淡定如常,似乎對他而言,懷王就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而每次談到這種話題,身為皇帝的蒼聿雲若是在場,卻大多是靜靜地聽著,並不參言。
在皇叔面前,他已經習慣了一種恭敬的姿態,更習慣了什麼事都置身事外,即便他是皇上。
只要不是有關選妃和歸政一事,他大多時候都可以當做與自己無關。
而他,也永遠無法做到如青鸞那般瀟灑從容,甚至驕傲到帶著幾許輕狂與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