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見狀冷笑,果然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稍稍一激,就能露出馬腳——這樣的人,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蒼靜海冷冷咬牙,“鳳青鸞,這裡是金鑾殿,莫說皇上還在這裡,即便只是本王,身份也比你大上一階,你不要太放肆了!”
“大上一階又如何?”青鸞冷冷地看著他,唇邊的笑意蝕骨懾人,出口的字字句句更如冰渣刺骨,“拿身份壓我?蒼靜海,你敢擅做主張把本郡主往皇上的後宮裡塞,我就敢讓你命喪當場,你信是不信?!”
蒼靜海臉色猝變。
命喪當場……命喪當場……
一個月前你為什麼不直接讓我命喪當場?如果早些時候直接死了,如今也不用這般不死不活地,連一個人最基本的尊嚴都失去了。
鳳青鸞,你既然愚蠢地留我一命,就不要後悔,準備好接受我的報複吧……
青鸞似乎心情甚好,驀然勾唇一笑,冰冷的寒氣瞬間斂了個無影無蹤,語氣漫然道:“若我回去告訴你家皇叔,單憑這一點,只怕你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吧。”
聽到“皇叔”二字,不止蒼靜海霎時變了臉色,幾乎滿堂的文武官員也瞬間噤了聲。
便是連皇上,在那一瞬間,身子也不由自主繃得緊緊,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指尖輕微地顫了下。
只是,無人察覺罷了。
青鸞見狀,冷冷一笑,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這會兒就嚇得跟喪家之犬似的。
話說,她是那種會打小報告的人嗎?不過嚇唬他一下,怎知他的反應如此讓人失望,就憑這點膽量,也敢不自量力地隨意挑起事端?
轉身環顧朝堂之上,青鸞雙臂環胸,眸光清冷,緩緩地,一字一句道:“各位身在朝堂,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別不把別人的性命和尊嚴當回事,本郡主的婚事,誰也做不了主,以後誰再敢在皇上面前提本郡主的婚事……”
沒有說完,青鸞顯然也不打算再多說,甚至連威脅一番的舉動也沒有,然而只是雙眸漫不經心地四下一掃,卻讓滿朝文武渾身頓覺涼嗖嗖一片,霎時所有人噤若寒蟬。
唯有蘇侯的目光愈發冷鷙,似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瞬也不瞬地鎖在青鸞臉上,讓人不自覺間感到不安。
但青鸞卻似對他的目光渾然未覺,眼神一掃,落到了自來熟的懷王世子身上。
蒼靖宇脖子縮了縮,感覺青鸞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自己身上,不由訕訕地笑了笑,他這不是怕皇上真答應了丞相的求親而想替她解圍嗎?
話說就她那潑辣性子,冷酷無情堪比他家皇叔的手段,她就是願意嫁,他敢娶嗎?
況且,他才十五歲的年紀,真要現在娶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謝言灝則是垂眼苦笑,這番沒事先徵得她意見的求親之舉,果然是把她得罪了。
只是,若事先與她商量了,只怕她不直接一掌拍死他就算是萬幸了,又怎麼可能會同意?
“青鸞,”皇上睜開眼,緩緩出聲,“此趟前去納伊,路上可是危險重重?”
“如果沒有危險,又豈能顯得出本郡主的本事非凡?”鳳青鸞輕描淡寫地回答,對平叛過程中的兇險並沒有一一細說的打算,她淡淡抬頭,“懷王謀反的證據,稍後我會全部移交刑部,其中還有一些隱晦的過往,可能牽扯到十五年前已逝的懷王妃,詳細內情,應該也可以在期間得知真相,皇上如果想知道,可以一起坐堂審問,或者,本郡主擬一份摺子,詳細告知皇上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