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道:“還有一個,別再藏了,大白天的本姑娘沒有與你們捉迷藏的興致。”
那兩個男子對視一眼,眼神微微震動,隨即彼此交換了只有他們自己明白的眼神,沉默之中,另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屋頂上躍了下來。
三人一樣的穿著打扮,皆是一身質地良好款式卻普通的青衣短褂,腳蹬青色羊皮靴,青鸞視線在他們的靴子上掃了一眼,確定每個人腳上至少暗藏著兩把匕首,和足以致命的暗器與毒藥。
青鸞面色不變,身子半靠在牆上,淡淡道:“你們是什麼人?跟著我做什麼?”
宮月流火待在一旁,身體沒有一點正形地倚在牆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事不關己地抬頭望天。
神色從容而悠哉。
“姑娘打算進宮?”從屋頂上下來的男子神色不明地問道,眼神平淡,看不出情緒。
“進宮?”青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垂落在肩前的發絲,聞言輕佻地勾唇,帶著嘲諷與睥睨的意味,“帝都的皇宮離此遙遙萬裡路程,本姑娘即便想去,也不會飛天遁地,一時半刻能到得了嗎?”
“姑娘是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在下說的是納伊的皇宮。”
“納伊?”青鸞恍然,瞥了他一眼,“你應該說,是納伊皇宮遺址。”
“……”男子默然。
即便沉寂了五百年,可皇宮還依舊完好無損。
青鸞似乎看出了他沉默之下心裡的想法,扯了扯唇角,語氣嘲冷地道:“這座皇宮或許早該毀掉,若不然,也不會引來這諸多不自量力的奸邪佞臣妄想稱帝。”
“姑娘是什麼人?”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鸞語氣涼幽幽地一笑,“不過,為什麼要告訴爾等無名小卒?”
男子一噎,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姑娘是來自帝都?”
青鸞依舊面不改色,神色依舊幽涼,“本姑娘來自哪裡,與你何幹?”
男子刻意忽略了她的傲慢,徑自又問,“蒼鳳修是姑娘的義父?”
“……”青鸞眯眼,神色剎那間變得危險,冷笑,“就算是要找死,你未免也太蠢了些,這麼迫不及待去找閻王喝茶聊天嗎?”
蒼鳳修的名字,這普天下除了她,豈容他人隨意叫得?
男子方要說什麼,卻見青鸞手指松開發絲,掰掰手指,“本姑娘宅心仁厚,既然你們自己找死,我非常樂意成全於三位。”
話音落下,眼前人影一閃,男子意識到不妙,身子極速後退,可哪裡還來得及?
喉嚨被掐住的瞬間,男子只覺眼前一黑,冰冷的手指似是地獄裡勾魂的鐮刀,牢牢桎梏了他的頸項,幾要讓他窒息,喉嚨裡發不出聲,卻仍是艱難地開口,“青鸞……郡主……”
聽到對方如此稱呼,青鸞似乎並不覺意外,輕哼一聲,手指略松,“在本郡主面前故弄玄虛,自討苦吃。”
脖子上桎梏去除,劇痛仍在,男子感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緩解疼痛,恭敬俯身跪地,雙手呈上一塊老舊的玄鐵令牌,低聲請罪,“屬下影一,見過郡主。”
青鸞沒說話,垂眼淡淡地打量著他,以及他手上那塊刻著蘇影兩個字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