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墨白甚至不明白,擁兵自重一說,從何而來?
對於蒼墨白的說法,蒼鳳修沒有提出質疑,舒問的行事作風他比誰都瞭解,所以,他斂眸看著手上的奏章,“這份摺子是誰呈上來的?”
謝言灝躬身道:“戶部尚書,霍炎。”
霍炎和舒問,誰忠誰奸,一目瞭然。
“是嗎?”蒼鳳修輕輕揚起唇角,目光掃向謝言灝,“替皇上擬旨,下月本王生辰,命蘇煜,舒問,夜無籌,月流殤來都面聖,順便主持殿試,可攜家眷,不來者以抗命之罪論處。”
謝言灝躬身領命,“是。”
按照慣例,每年皇上和攝政王的生辰,若無特殊旨意,四王一般都會來都覲見,在帝都滯留一個月,當然,即使有事耽擱了或者壓根不願來,也無甚關系,並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被治罪。
因為青鸞的關系,攝政王的生辰已經三年沒有正式辦過,皇上也因身子不適而兩年沒有正式舉行過生辰大典,所以,距離四王上一次齊齊來覲已經時隔了三年。
之前沒有旨意,來或不來都是順著他們自己的心意想法,此次正式下了明文聖旨,誰若不來,就是抗旨之罪。
青鸞沉默而緩慢地飲茶,低垂的眼底浮現的是瞭然的色澤。
召遠在萬裡之外的四王來帝都,絕不可能只是單純地為了慶祝生辰獻上賀禮,蒼鳳修的目的……青鸞挑唇淡笑,下個月,應該有精彩好戲可看。
真是有些……期待呢。
蒼墨白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道:“你方才說的殿試,意思是要他們金殿上走一回過場,還是真的要他們代皇上……”
如果真的由他們四人全權負責,蒼墨白幾乎已經可以想到,到時候殿上會出現怎樣一番混亂的景象了。
蒼鳳修道:“春闈近在眼前,待他們抵達帝都,學子的選拔就該接近尾聲了,四王性子迥異,個人所長亦不盡相同,他們一起代天子主持殿試,想必會很熱鬧。”
原來是真的,不是玩鬧。
蒼墨白有些無語。
熱鬧是一定會有的,只不過,到時候應該也會有人一個頭兩個大吧。
蒼鳳修拿起禦案上那本有關士子會考的摺子翻開,“你們覺得,春闈由誰主考比較合適?”
這個問題,謝言灝早先已經想到了人選,聞言答道:“秦王世子恆王和墨侯爺兩人為主考官足矣。”
秦王之子恆王任內閣執事,執掌禮部和吏部,行事從來不偏不倚,為人鐵面無私,作為主考,絕不會出現徇私舞弊的可能。
墨侯爺是墨家排行最小的叔輩,與這一代玄武王侄子僅相差五歲,上面兩個哥哥,二哥死於頑疾,長兄攜了妻子歸隱了山林,每年重陽節會回來一趟,因為那天是他兒子墨不赦的生辰。
墨侯爺性子溫和好相處,只喜遊山玩水,而不喜功名利祿,所以朝上的朋友不是很多,與他有利益關系的就更少了。他行事有自己的原則,任何人想透過他那裡尋求門路徇私舞弊,都是白打了算盤,因為他有時候根本“六親不認”。
除了自己的侄子墨無赦,其他遠點的親族,他是真的一個都不認識,誰若想託他開後門,則一定要把祖宗八代都解釋清楚,否則就是對牛彈琴,所以是這“六親不認”端的名副其實。
不過,“墨侯此刻似乎並不在帝都。”蒼墨白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