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說你……真的,青鸞……”蒼靖宇臉色發白,有些語無倫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她這樣的笑容發毛,但頭皮發麻卻是實實在在的,不待一點兒誇張。
抬眼對上青鸞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蒼靖宇不止渾身發麻,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心力辯解?
他真的只是一時口快,在府裡對著那些下人們說慣了,這會兒心急沖動之下,才脫口而出。
完全是無心的。
嚥了咽口水,他目光求助一般看向他家清貴俊雅的皇叔,嗓音吶吶,低若蚊鳴,“小皇叔……”
金羽和銀翼半垂下眼,盡量讓自己對眼前這一幕視若未見,卻是默默地在心裡給這個少年世子獻上無限的同情。
蒼鳳修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頭朝青鸞道:“天色已經不早了,用完膳該早些回去休息,晚上本王還有事要忙。”
言下之意,別把時間耽擱在這兒。
青鸞哼了一聲,“想護著他就直說唄,你的面子我怎麼著都是要給的。”
說罷,也不再看向被嚇得膽戰心驚的某位世子,徑自轉身往府外走去。
蒼靜雪有海巖照顧,她不必再去當那多餘的電燈泡,稚語雪瑤,留著給海巖安排即可。
駙馬爺一身傷痕定然已經換來了對外界的警覺與防備,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靜雪腹中的這個孩子還存在著潛在的危險,在孩子生下來之前的這六七個月裡,他絕不可能再掉以輕心。
蒼靜海已經成了奄奄一息的廢人,又有青雲騎與無數暗衛護著長公主府,青鸞已經完全不會再擔心靜雪的安危,她也知道,經過此番教訓,若再有下一次失誤,海巖這個駙馬才是真的不可原諒。
有關青雲騎中出現內奸這件事,青鸞還沒有跟蒼鳳修說,也沒去問他,她猜想著海巖或許已經在他家主子面前提過,不過,後續還需要跟進,在所有的底還沒有被扒出來之前,她與蒼鳳修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就這個話題提起討論。
與蒼鳳修一道離開長公主府,後面還跟了個小尾巴蒼靖宇,對上次鳳陽酒樓的印象實在不是太好,所以,連考慮都沒有,青鸞直接選了一間比較正常的酒樓用膳。
“二樓靠窗還有位置嗎?”對著恭敬迎上來的酒樓夥計,青鸞淡淡問道。
說話間,酒樓裡僅有的數雙眼睛已經不由自主地朝他們看來。
一身月白色暗紋錦衣的蒼鳳修容顏清雅,沉默之間周身難掩清貴之氣,恍若九天之外的神袛下凡,尊貴不容侵犯,讓人只覺高不可攀。
青鸞姿容亦是世間難得的絕色,更別提她身上一向不屑掩飾的輕狂之氣,眉目之間散發耀眼奪目的恣意神采,讓人見之目眩神迷。
而她身旁的錦衣華服少年,身姿修長,玉冠束發,雖一直沉默不語,卻同是豐神俊朗,氣質出眾。
這家酒樓名叫四海八荒,平素不乏江湖人與帝都貴人們,可即便常來常往的客人們,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耀眼出眾的貴人。
只看了一眼,就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有人心下明瞭,這三人的身份只怕非同一般的顯貴,只是,真要往下猜,心底卻是不知怎麼生出了些許不安來,不敢繼續去確認心底的猜測。
善於察言觀色的夥計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他們三人身份不凡,面上卻不露絲毫聲色,只躬身哈腰恭敬應道:“有有有,三位貴客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