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墨白聞言,不敢置信地轉頭,眉頭皺緊,“靜海他,竟當真敢……?”
青莫說海巖是堂堂駙馬,便只是普通的青雲騎,那也是蒼鳳修的人啊,蒼靜海怎麼就敢對他施以如此酷刑?
蒼鳳修沒說話,輕輕斂眸,眼底思緒流轉,幽涼莫測。
這一刻,周遭的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了許多,鳳衣樓樓主蒼墨白只覺心裡發寒,感覺到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蒼靜海,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麼?
三年前的那一次教訓,讓他連皮帶骨痛了個徹底,元氣大傷,至今還沒有恢複,他怎麼就敢騎在老虎頭上拔須?
朱筆輕落,手裡的摺子被扔到一邊,蒼鳳修淡淡道:“青鸞應該已經找到皇上身體出問題的原因了,最近幾天,只要她有需要,鳳衣樓全力配合她的行動。”
蒼墨白有些跟不上節奏,愣了一下,才道:“是。”
頓了頓,“蒼靜海怎麼辦?”
淨身……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逍遙王爺可至今還沒有子嗣呢,霍太妃與霍家能善罷甘休麼?
況且,青鸞這一舉動,傷的可不止蒼靜海的身體,而是直接斷了他的後代,還有蒼氏皇族的顏面,霍太妃那邊會如何不用想也知道,只怕即便是秦王與懷王,也不會輕易善了。
“什麼怎麼辦?”蒼鳳修漫不經心地道,眸光一掃,銀翼恭敬地上前,給他的茶盞裡注了杯茶。
“這件事是因屬下而起。”海巖低頭,面無表情地道,“屬下承擔一切責任。”
“你承擔?”蒼鳳修唇角淡勾,笑容薄涼,“你要如何承擔?斬首示眾,還是讓蒼靜海一刀把你也淨了?”
蒼墨白一愕。
海巖身體劇震,臉色蒼白,低著頭不語。
蒼鳳修端起茶盞送到唇邊,緩緩啜了口茶,眼瞼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房裡的氣氛有些冷……
蒼墨白發現,最近只要有蒼鳳修在的地方,氣氛似乎就從來沒溫暖過,周遭的人總是感到膽戰心驚。
就如今天的早朝,群臣可真真是如履薄冰啊。
蒼鳳修沒有去在意蒼墨白的心裡變化,短暫的沉默之後,淡淡道:“廢了就廢了吧,就當是給他的教訓了。”
此話一出,不止蒼墨白和海巖呆住,便是一向冷漠寡言的金羽和沉穩不驚的銀翼,也瞬間表情呆滯。
廢了就廢了?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讓人有一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那可是堂堂蒼氏皇族的王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即使不是那麼位高權重,也不是那麼受人尊崇,但——好歹也是皇族的血脈,直接幹脆地殺了,也比這樣成為廢人要來得有尊嚴吧?
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是不是有些……蒼墨白沉默地瞅了一眼眉目如畫的某人,真心覺得,這個人對青鸞是不是太過縱容了?
略做沉吟,他遲疑地道:“霍太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