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這個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面前賣弄,不就是班門弄斧嗎?”青鸞瞥了他一眼,“我現在年齡都這麼大了,自然不可能如正常人一樣從頭學起,所以我學的是速成的武功,你應該知道這類武功傷身,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有人願意學的。”
她沒說的是,她自己本身對武功領略就快,況且有以前那些殺人招式做輔助,學任何一門武功,都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至於傷身,或許有一點,但不會有多嚴重,還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怪不得今晚逃命逃得那麼快。”蒼墨白淡淡一笑,笑容中隱含揶揄與莫名的同情,“若武功略遜些,只怕就要七皇弟親自出馬去把人贖回來了。”
這個人,看著挺俊俏迷人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討厭?
“什麼逃命?說的真難聽。”青鸞瞪了他一眼,“我那是不想給老爹惹麻煩……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逃出來的?”
合著,這個家夥也是蒼鳳修的眼線?
“怎麼知道你是逃出來的並不重要,也沒有追究的必要。”蒼鳳修淡淡介面,冰涼的視線從青鸞身上慢慢移向蒼靜雪,蒼靜雪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不由渾身一個激靈,吶吶地道:“皇叔……”
“一天一夜沒吃沒睡,這精神看起來卻似乎不錯。”
蒼靜雪聞言小臉兒一白,幹笑道:“精神已經不太好了,很困,正想回去睡覺呢……”
見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青鸞險些笑出聲來,若不是忍力驚人,只怕當場就要破功了。
可是她也知道,若真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笑了,只怕不定會有什麼大刑等著伺候她呢。
“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去睡吧。”蒼鳳修淡淡說道,唇角的笑容看起來格外溫潤。
可是在蒼靜雪看來,這溫潤的笑容卻十足帶著涼薄的味道,愈看愈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說完了這句話,蒼鳳修信手從棋盒裡撚起一顆白字,緩緩放到棋盤上的角落處,舉手投足之間,透著極度從容優雅的氣息。
青鸞微微鎖眉,敏感地意識到,蒼鳳修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只是生氣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還不得而知。
心念微轉,她走上前,站到他身旁,充分利用自己這個小孩子身份的優勢,輕輕拉了下蒼鳳修白色雪蠶絲的袖口,語帶撒嬌地道:“老爹,我錯了。”
蒼靜雪嘴角一抽,瞬間明白了青鸞的意思,很識時務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雖然皇叔發話了,她可以回去睡覺,但她的駙馬還跪在這兒呢。就算真的回府,她能睡得著才怪了。
此時蒼墨白心裡也不好過,對面這個男子身上的冷意他可以清晰感受得到,他生氣時無形之中流露出的壓迫感,能淡定自若地承受的,真的沒幾個人。
偏偏此時想離開卻不能離開,還得硬著頭皮與他對弈,在壓力面前苦思破陣之法,這無疑是雙重摺磨。
天知道他的武功的確是還上得了臺面,可這一手爛棋藝……他真不知道蒼鳳修怎麼能忍受與他一道下棋,還下了半個時辰面不改色。
一顆白子輕輕落到棋盤上另外一個角落,蒼鳳修語氣淡然地道:“靜雪與青鸞回梅園紮馬步,本王不開口便不許起身。海巖在這裡跪著,他們紮馬步多久,你就跪多久。”
這個懲罰一出口,青鸞愣了一下,隨即長長地鬆了口氣。
蒼墨白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視線從青鸞面上掠過,直覺告訴他,青鸞郡主這口氣松得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