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自己會站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便正好踩上了廢棄木板上的釘子。
付懷禹痛得“嗷”了一聲之後,世界安靜了。
一方的頭頭還未開戰就已受傷的結果就是,另一方的頭頭將他背到了醫院。
付懷禹深深的反思,是不是大腿練少了,居然站不住。
所以,這種丟人的事兒他怎麼可能有臉跟顏靈講……
他咳嗽一聲,閉口不提手傷的過程:“因為真的不嚴重。”
顏靈不說話。
“真的!就是走路沒注意,踩上去了,我還穿著鞋,腳底被隨便紮了一下,你要實在不放心,一會兒我給你拍個照片看看,疼痛等級就跟被蚊子咬了個包差不多。”
顏靈:“……”
顏靈聽完這句,不想罵他,只想打他,於是,她還是沒說話,等了幾秒,那頭窸窸窣窣一陣想,顏靈依稀聽見他在說:“出去出去!”
怎麼了?
下一秒,那道聲音貼近耳膜——
“對不起,老婆。”
他第一次這麼叫她,隔著手機電流聲,因為刻意壓低,顯得沙啞。
顏靈:“……”
說不上來什麼心情。
“以後我被針紮了被開水燙了被天上掉下來的雨點砸眼睛裡了都跟你說行吧?”說著,他忽然又“嘶”了一聲。
顏靈忙問:“怎麼了?”
“腿麻得厲害。”
沒一會兒,又“嘶”一聲,“扯著針管了,真疼……”
顏靈嘆一聲氣。
這人真的,活回孃胎裡去了。
付懷禹就這麼跟顏靈賣慘賣了五分鐘,顏靈都打哈欠了,他又“嘶”了最後一聲,再說話時,聲音裡帶了笑意——
“怎麼辦,想你了。”
顏靈心髒停跳了一瞬,隨即毫無章法地在胸腔裡狂跳了起來。
付懷禹瞎幾把撩的後果就是,剛一掛完電話,顏靈就懵著腦袋訂了第二天晚上的機票。
付懷禹最後還真給她發了他腳上的照片,只不過傷口沒露出來,裹了厚厚一層紗布,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支紅色簽字筆,在紗布正中打了個小小的點,他告訴她,傷口就那麼大點兒,一點也不嚴重。
顏靈讓他閉嘴得了。
第二天晚上顏靈提前溜了,打車趕到機場換了登機牌,上飛機前還發微信跟付懷禹裝:【我一會兒下班要去吃你們家門口那家冒菜。】
付懷禹一時沒回,顏靈關機,上了飛機。臨省並不遠,到地方只用半小時。
等到顏靈落地再開機,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十三分,開啟微信,付懷禹叮囑,讓她少吃那種容易拉肚子的東西。
顏靈沒囉嗦,笑著給他發了個定位過去。
十幾秒後,電話鈴聲歡快地響起,付懷禹電話進來了。
簡簡單單一句:“在機場等我。”
顏靈“嗯”一聲:“你們開車過來嗎?要不然我去地下停車場?”
顏靈等了二十來分鐘就看見了付懷禹的車,車窗緊閉,想來空調開得很足。
這裡比南崗溫度還要高,顏靈早捂了一身汗,開啟車門進去,付懷禹坐在後座,抬眼看她時眼神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