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
他倒像是就等著這句話呢,她話音才剛落下,他手就那麼一甩,整個人鬆鬆散散,靠在了一旁的樓梯上。
“麻煩了。”
不知道是因為這三個字還是因為他在看她,顏靈幹活幹得格外賣力,四角塞好,她猛地起身,“你給我拉下……”
下一秒,右邊腦袋傳來溫熱觸感,視線順著耳側那隻手往上,幾乎能看清他手臂肌肉的輪廓。
一觸即離,他收手,手腕來自她耳廓的冰涼觸感彷彿還在。
他垂著眼,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差點撞上去。”
右耳發燙,燒到耳根,在熱意蔓延到臉頰前,顏靈默不作聲,打消了讓他幫忙的念頭,彎腰開始自顧自整理被子。
角要對上,面要平坦整齊。
她從小就這樣,認真。
付懷禹靠在一邊,目光一晃不晃,看著她,恍惚著想到那時侯。
他們年紀都還小,她發育早,個子已經跟他一般高,手臂掛個紅袖章,拿著記名簿,站在校門口一本正經地開口問他:“同學,不帶校牌要記名,你的班級姓名?”
傻帽兒才告訴你。
他湊過去,吊兒郎當:“大隊委,能不能放我一馬?”
她捏著筆,脊背挺直:“姓名。”
“我叫何午陽。”他報了自己死對頭的名字。
小姑娘神情立馬嚴肅起來:“騙人要扣雙倍。”
她往旁邊看了同樣在檢查的人幾眼,隨即湊近了點兒說:“只不過……你要是現在就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把你報別人名字的事情說出去。”
那語氣像在打著商量,神情嚴肅得有點可愛。
他視線一晃,滑下她鼻尖,再越過一張一合的雙唇,最後在她左邊唇角那顆小痣上停住。
那時他怎麼答的?
“付懷禹。”
“付出的‘付’,懷唸的‘懷’,禹是……就是那個……那個大禹治水的‘禹’。”
……
摺好被子,顏靈再直起身子的時候很小心的偏著腦袋躲頂頭床板,等她忙著把被子往付懷禹手裡送的時候,發現他正看著她發呆。
顏靈這麼一動作,他驚得頭一偏,又若無其事般慢慢回過來。
兩個人都揣著心思,手上一個送一個接,卻都沒人先開口。
顏靈腦子亂,沒一會兒卻找著救命稻草似的,開口:“對了,那錢我還沒還你。”
“好爽!”
門口忽然傳來平地一聲雷。
顏靈看過去,何芳芳本來穿著睡衣撥著頭發正一臉舒爽往屋裡走。
在看到付懷禹的時候,她愣住了,隨即後退一步,張著嘴又看了好幾眼門牌號,“對啊……沒走錯啊……”
顏靈邊說:“他是來借被子的。”邊急忙拿過包,把事先準備好的錢一股腦塞付懷禹手裡。
人送出去之後,她卻疑惑了。
他到底……喜不喜歡她?
第二天,幾個人起了個大早,心想著這是最後一天了,幹脆晚上去酒吧蹦個迪浪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