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車程之後,計程車停在鎮上醫院門前。
顏靈聽著司機報的數字,看著他付錢,下車之後急忙湊過去他旁邊說:“等我回去還你啊。”
他好像並不在意,淡淡“嗯”了聲。
進了醫院,顏靈一聽醫生說疫苗要打五針就開始腿軟,退堂鼓打得咚咚響。
交了錢,醫生配針水的當口,兩個人就那麼坐外頭等。
顏靈掐手指掐半天,也顧不上跟他講話,倒是他,剛在計程車上時明明還一言不發,這時忽然開始跟她搭起話來:“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沒,跟朋友一起。”
“你朋友人呢?”
“她們應該是去逛太妃廟了……”她臉色慘白,突然抬眼去看他:“要不然……別打針了……”
付懷禹看著她,倏忽笑了:“你就那麼怕疼?”
她看他一眼,“也不是很怕,就是有點兒,有那麼點兒怕。”
“怕疼你一會兒就掐我,但這針必須打。”
顏靈微微愣了愣,除了是在關心她,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了。
兩頰微燙,她看了他兩眼,沒說話。
而付懷禹,低頭看著手機,人卻有點兒心不在焉。
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可太知道了。他其實從來也不願意管別人的死活。
可今天,情況實在特殊。
女孩兒脖頸延伸下去的面板白晃晃的一片,肩頸線條精緻流暢,即使此刻微微喪氣,有些含胸,卻沒多大影響。
很漂亮。
又掃了兩眼之後,他堂堂正正地,將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的理由強行安到了他那因為被狗抓傷沒在意,最後死於狂犬病的遠房親戚上。
打完針回去,顏靈是一點兒精神都沒了。
既礙於面子,也怕自己嘰嘰喳喳招人煩,她整個過程除了冒冷汗之外,也不算太失態。
誰知道這才剛回到青旅,老闆就一臉殺氣沖過來質問:“你們誰把貓給放出來了?”
顏靈心下一驚,看著那個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前臺小姑娘,問:“怎麼了?”
小姑娘也急得一頭汗,“那貓你們沒放回籠子啊?我哥回來就發現貓不見了,這不,四層樓找了個遍,全都找不到。”
顏靈心裡咯噔一下。
剛剛她那麼一轉身就跑下來了,早把貓給忘到了九霄雲外,這時一看小老闆的神色,隱怒壓在眉間,她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爆發。
愧意深到不行,她看了小老闆兩眼,“我……”
這話剛剛起了個頭,被人打斷。
那個人的聲音從右上方輕輕落下來——
“貓是我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