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放寒假,付懷禹一聲不吭定了機票,兩人便從最南邊飛到了最北邊。
一下飛機,她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北方的冬天,即便穿了厚厚的羽絨服也還是凍得沒個人樣。
兩個人就那麼哆嗦著,馬不停蹄往酒店趕,雖然訂的是雙人間,可他們一進去,乍一看見白花花的床,都有點兒懵了。
顏靈哆嗦著,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緊張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
付懷禹看她兩眼,放下手裡的東西,捏著手機就坐到裡頭那張床上做攻略,安靜得不像話。過了半天,他看顏靈還不動彈,急忙催促,讓她先進去洗個熱水澡。
顏靈一聽“洗澡”這倆字兒,心跳都快了許多,支吾著,看向浴室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有點兒猶豫。
付懷禹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明白了,他沒忍住笑了起來,特正人君子:“快去吧,我不看你。”
顏靈耳根霎時便紅了一大片,“你想什麼呢?”
她還真信了他不會看,於是,進去麻利兒脫了衣服,很快地洗。再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他靠坐在床上,長腿支著,指尖夾的煙快燃盡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半眯,看著那面玻璃,手機早就甩到了一邊的床上。
顏靈當即便明白過來,他肯定什麼都看見了。
顏靈惱羞成怒,即使頭發還濕著也顧不上管,一抬手便撿了個枕頭朝他砸過去,“臭流氓!”
他也不躲,只是將煙摁進垃圾桶裡,看著她笑。
後來,付懷禹看她羞得沒邊,這才躲進浴室裡,緊跟著也洗了個澡。水聲從背後嘩啦啦響起來時,顏靈擦著頭發,心跳聲擂著鼓膜,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最後還是猶豫著慢慢轉頭,匆匆看了一眼。
就一眼,她整個人就……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覺得腿軟。
後來,顏靈也忘了兩個人到底是怎麼窩到一張床上的,只記得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捂都捂不熱。一開始,她其實只是想把手伸進去他衣服裡凍他一下。
沒想到,一下就碰到他腹肌,摸起來硬邦邦的,於是便新奇地多摸了幾下。
才沒兩下,他就不對勁了。
耳邊的呼吸聲好像無限放大,弄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也不敢再摸了,頓了頓,沒忍住小聲問了出來:“你……你喘什麼?”
他低低地笑,湊過來,親她嘴唇,啞著嗓子開口:“你得問問你自己,亂摸什麼呢……”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始終沒能進去,顏靈被他磨得難受極了,掐著他後背,夠著脖子湊過去他耳邊埋怨:“你到底會不會呀?”
付懷禹額頭上的汗順著鬢角滑下來,滴落到她身上,像是因為她這話失了面子,他有些不悅地擰了眉,然後,聲音重重地,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沉下去:“那是因為怕你痛……”
一聲尖叫噎在顏靈嗓子眼兒,腦子裡白茫茫一片……
……
“姐?”
“……嗯?”
“發什麼呆?”
顏靈把住方向盤,定了定心神,“沒,就是好像有點感冒了……”
說著,她當即便打了個噴嚏,腦袋也開始悶悶的疼,回到家才發現,額頭一片滾燙,竟開始發燒了。
許餘給她燒了開水吃藥,顏靈吃完,也不硬撐,自己窩床上捂被子去了。
很奇怪,才不到五分鐘,她便沉沉睡了過去,恍惚著一連做了好幾個夢,混亂的場景交替,回憶和現實不停拉扯,跳脫的畫面讓她覺得腦袋快要爆炸了。
到最後,在她想要掙紮著醒過來前,腦袋裡那根弦倏地一鬆,人就又迅速墜入了夢裡。
那是初見,他站在熾烈的陽光下,手裡掂著個相機,正對著她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