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了,門慢慢開啟,顏靈朝裡頭看了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怎麼一股腦就給她打了電話呢……
“沒,就是問問你近況。”
“有事兒你別憋肚子裡不說啊,咱倆什麼關系。”
“知道了。”
那頭頓了頓,忽然嚴肅起來,壓了聲音說:“我說你也別鑽牛角尖了,對相親別太排斥,該找就找了,女人就這幾年好時候,你別仗著自己長得漂亮……”
顏靈身子一僵,眼見電梯門合上,又按了一次向下鍵,無所謂道:“不著急。”
“顏靈,我說……”趙一諾輕輕嘆了一聲氣,幾不可聞,半晌才開口:“你是不是……還想著他呢?”
兩頭皆是沉默,顏靈抬腳,進了電梯,在門合上之前輕聲說了一個字。
沒。
沒想他。
她沒撒謊。
地球照轉,日子照過,誰也不是就離不開誰。
中國那麼大,只要他不想見她,兩個人就沒機會再見。這麼多年沒偶遇過一次也正印證了這一點。
當初從生命裡生生把有關那個人的東西全剔除了,就像骨血剝離,疼的時候鑽心,可過了也就過了。
她低頭,嘴唇微動,聲音輕得像是在對自己說——
“都過去了。”
只是後來,再沒心動過。
恍惚著,手機支在耳邊,趙一諾還在絮叨。
也是奇了,電梯裡訊號經常不好,可今天她手機的訊號卻像開了掛一樣,趙一諾說的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說,你也別太在意這事兒了,不就是當初被人不明不白甩了嗎?你要真過不去,搞不好就耽擱了你一輩子。”
她提不起勁來,敷衍著回:“別提了,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不是,我也被人甩過,回頭一想,這真的不算什麼事兒,不用覺得沒面子,也別掛念……”
沒完沒了了還。
一通電話打了足有二十幾分鐘,結束通話的時候,手機微燙。
顏靈想了想,又給自己大學室友去了個電話,結果那頭又是一口拒絕。
同學直在電話裡嚷嚷著最近家裡催得緊,逼著她在家準備造人,酒這種東西是沾都不能沾的。
這酒最終也沒喝成。
……
第二天是週五,跟公司合作的一個客商二婚,大擺酒席,幾乎把全公司的人都請了個遍。
宴客大巴一早便停在了公司門口,顏靈跟刀若打了招呼,讓她幫忙佔倆座,一下班便開車去接自己的表妹許餘。
許餘今年大二,時不時就來找顏靈蹭飯,這下正巧月底,可能是錢花得差不多了,老早就打了招呼說這週末要跑到顏靈這兒來蹭吃蹭喝。
顏靈也知道自己表妹這德行,沒說什麼就直接問她週五要不要來吃婚宴,果真,那頭一點兒沒不好意思的樣兒,一口就應下。
接上人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接近七點。
坐下一看,同桌的全都是財務部的女同事,已經開始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