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突然提起頭眺望著遠處,“其實,我早知道郭芙蘭手中人命很多。”平陽侯娓娓道來,原來他早知道郭芙蘭手中人命不少,只是礙於繼承人以及當初對他們的承諾上不得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如今你能讓他們繩之以法,也算是給那些亡者一個‘交’代。我終究是老了,沒有你那樣的魄力。”平陽侯在懷念,他年輕的時候不也是像她一樣敢作敢為,可越是到老,顧忌的事情越多了,反而舉棋不定。
溫情在當天晚上回去了,自此之後她再也沒有找過慈雲道長,而慈雲道長也在這次之後開始雲遊各國,成為人人稱贊的道教徒。
大夫人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季,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座城市,像是給它披上了一件銀裝。
溫少英因為有先前兩人所做的鋪墊,在朝中‘混’的是風生水起,溫情便整日裡呆在府中,要麼陪溫月溫翔玩,要麼便與各家小姐出去玩。
這一日,溫情早早吃了早飯,與溫月溫翔在庭院中打雪仗,忽聽一陣嘈雜聲,便道:“是誰來了嗎?如此吵鬧?”平陽侯府日日不缺的便是歡笑,可今日聽著明顯就是男人的聲音,且人數不少。
安寧穿著一身水‘蕩’綠綢緞襦裙,外套一件同‘色’系襖子,聞言搓了搓帶著兔皮暖套的手,“奴婢去看看。”冷的純粹的冬日若是不注意保暖必定會凍傷,溫情與溫少英也算是‘花’了大價錢,給府中的丫鬟小斯置辦了幾身行頭,不至於讓他們凍傷。
溫月撲閃著大眼睛,搓著紅臉蛋,“是不是少英哥哥回來了?”溫少英每日風雨無阻都去上朝,瞅瞅時間也該是這個時間回來了。
溫翔一聽是溫少英回來了,一陣歡呼就要跑出去,溫情喊住了他,“小翔回來,不光是你少英哥哥。”
溫翔似懂非懂,一身木褐‘色’儒袍,腰間繫著一根深顏‘色’的腰帶,戴著一頂小氈帽,兩只耳朵上也套著耳套,可鼻子還是被動凍的紅彤彤的,“難道還有別人不成?”
溫情沒有回答他,“好了,外面太冷,我們回去吧。”溫情不想讓他們過早的接觸那些人。
溫翔溫月雖然還沒有玩夠,卻足夠聽溫情的話,兩人蹦蹦跳跳就回去了,“金蓮,照顧好他們。”
“好的小姐。”金蓮回答了一聲。
“小姐,是侯爺一同的朋友。”安寧回來說道,可她臉上卻明顯多了一層紅暈,溫情有些奇怪,“你怎麼了?”
安寧搖了搖頭,咬著牙,“沒事。”
雖然溫情覺得奇怪也並沒有多問,畢竟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哪怕是一個丫鬟。
“看來是來蹭飯了。”溫情開了個玩笑,“你去讓廚房裡準備一下,一會吃火鍋。”這麼冷的天正適合吃火鍋。其實她對吃食並不挑剔,只是覺得這麼冷的天吃一些暖和身子的食物很不錯。
“是。”說到火鍋,安寧也是直流口水,自從溫情教會她們如何吃火鍋,她就喜歡上了那種食物。
果真是溫少英一同的人,足足有十幾人,溫情沒有去湊熱鬧,讓廚房給他們準備了食物,端著去與溫月溫翔等吃去了。
午後,溫情正在唸書,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她‘揉’了‘揉’痠痛的脖頸,娛樂活動實在太少,她只能每日看看書,否則估計會閑的發黴。
“小姐,侯爺請您出去一下。”安靜站在‘門’外道。
溫情起身推開窗子,一股冷風鑽了進來,她打了個哆嗦,窗外是一片白的發亮的世界,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只覺得肺腑都潔淨了不少。“我知道了,他們都走了?”青竹園距離正廳還是有些距離的,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不過溫少英讓她出去該是人都走了吧?
“周大少爺還在。”安靜這些日子似乎真的安靜了不少,讓溫情都有些不習慣,關緊了窗子,隨手拿起兔‘毛’大氅披上。“你便不必去了,外面太冷,你呆在裡面就好了。”
安靜已經隨著她走了兩步,聞言又止住了腳步,‘欲’言又止,只是溫情走得急並未看見她的表情,見溫情離開,安靜雙目有些無神,隨意坐了下來發呆。
“安靜。”剛坐下不久,便聽見安寧的聲音,推開‘門’便見安靜,安寧輕嘆了一口氣,“你怎麼又在這裡發呆了?”安靜被驚醒,唯唯諾諾不出聲,安寧便拉著她出去,“雖然小姐對我們很好,可我們畢竟是奴婢,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奴婢嗎?”安靜突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安寧只覺得這個問題跟平時的問題不一樣,可具體哪裡不對勁她還是想不明白,便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