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光掃過二皇子手裡的那條手帕時,平陽侯不禁眸‘色’發亮,多瞧了一眼。
二皇子手裡的那條手帕子呈青白‘色’,上頭簡單地繪了兩三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邊沿還用金絲銀線捲了邊,一看便知是‘女’兒家的東西,斷然不是男子常用的隨身物。
心裡不由胡‘亂’地猜測了起來,平陽侯計上心來,對溫情道:“情兒,你的手帕呢,可否借外公擦擦汗?這天兒也沒個準頭,方才還不覺得熱呢,幫你搬了點東西之後,立時就熱了起來。”
幾乎是在平陽侯提到手帕的同一時刻,二皇子眼疾手快,迅捷地就將正在擦汗的那條手帕給卷進了懷中。
平陽侯雖然眼睛盯著溫情那光潔的面龐,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二皇子,將他剛剛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溫情探手‘摸’了一把,略微有些抱歉,低聲道:“真是不巧,外公,我把手帕忘在園子裡,沒帶呢。”
溫情所言的確是真話,那時候小廝催的急,她剛吃完飯,一時倉促,也就忘記帶上手帕了。本以為沒什麼要緊的,應付完那突如其來的二皇子,就能夠回返園子,哪裡知道又被趕出去,在外頭逛了一整日的街呢。
歪頭想了想,溫情忽然驚喜地道:“外公別急,情兒記得今天下午逛街的時候有買過兩條手帕,只是眼下這東西太多了,堆得又繁雜,還請外公容情兒稍微尋找一番。”
隨著溫情的眼神,平陽侯也望了望地上堆得雜七雜八的一大堆東西,嘆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一如往常的慈祥和藹:“算了,你剛剛回來,人也累了,就別找了。再說了,你買了這麼多東西,恐怕自己也記不清把那兩條手帕擱在哪兒了,待你找到的時候,我也已經不熱了。”
知道平陽侯說的也在理,溫情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了頭,她也的確是累了,直到今天她才曉得,原來把銀子‘花’得肆意如流水,也是極累的。
二皇子坐了一會兒,估‘摸’著自己的寶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告辭離去。
這一次,平陽侯卻沒有之前那般的依依不捨,甚至連留他下來用晚膳這樣的客套話都省卻了,只囑咐了二皇子幾句路上小心。
溫情雖然心裡有些犯嘀咕,但她暫時也不想與二皇子同桌吃飯,所以樂得是此種結局。
只是,想起今日下午二皇子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著“我喜歡你”這種話,溫情還是情不自禁地紅了臉頰。
送了二皇子至‘門’口之後,平陽侯就回轉來了,剛好瞧見溫情臉紅的模樣,眼神依舊如往日般澄澈,卻略微帶了幾絲嬌羞。
不用腦子想,平陽侯也能猜個不離十,知道她的臉紅是為了誰,不禁輕嘆了一句,心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可是轉念又一想,這二皇子已算是不錯的夫婿人選了,若是這兩個年輕人能夠你情我願,郎情妾意,那也算一樁金‘玉’良緣。
不過,到底是年紀輕輕,平陽侯擔心溫情和二皇子做事不夠穩重,心裡就存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提點提點溫情的心思。
待到飯菜端上桌,平陽侯也考慮好了怎麼開這個口:“情兒,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會買了那麼多東西?而且聽你那口氣,還是二皇子付的銀子?”
早已預料到躲不過平陽侯這一關,溫情幹脆心下一橫,實話實說了,況且二皇子已說了要回去向父皇和母妃複命,催請媒妁:“外公,實非情兒不懂事,而是那二皇子一定要替我結賬,我……我也是想讓他打退堂鼓,所以一口氣就買了這許多,哪知道最後他竟然真的一一結賬,替我把所有東西都買下來了……”
‘唇’角浮過一抹笑,平陽侯心道,這二皇子也的確是下了幾分力氣,真心有意思要追自家外孫‘女’的。
“喔,那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平陽侯滿臉堆笑,看上去和藹可親極了,為了讓溫情和自己能夠暢所‘欲’言,他特意把晚膳傳喚來了自己的院子,並沒有和郭芙蘭一行一起用膳。不僅如此,他還屏退了其餘伺候的小廝和丫鬟,只留了一兩個心腹在此。
溫情也是累極了,壓根沒注意到平陽侯的這些安排,抱了許多東西,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呢,趕忙端了碗在手裡,大快朵頤起來。
在吃飯的間隙,‘抽’出空來,溫情從飯碗裡抬起頭來,略有些‘迷’茫地反問:“外公覺得我應該有什麼看法?”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平陽侯面前的碗裡空空如也,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用膳的食‘欲’,若有所思地望著溫情,循循善‘誘’:“情兒,你有沒有覺得,這二皇子似乎對你格外青睞,特別的好啊?”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溫情停下咀嚼,直直地看住平陽侯:“外公是什麼意思,情兒不明白。”“這幾日來,咱們走哪兒都能和二皇子遇上,昨兒個城東,今日城西,就算咱們不出‘門’,也能逢著他上‘門’來。情兒,外公不傻,以前可沒和他有這麼好的‘交’情,既然他不是沖著我來的,那這些巧遇就只能是因為你了。”平陽侯的一雙眼,好似夜空中閃亮的啟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