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福祿宮之前,一行人就已經商議好了各種情況,而且依照溫情所說,關乎舒貴妃的也都是好訊息,實在是沒有什麼可需要擔心的。周淵見排除掉舒貴妃之後,浮現在腦海中的另一人,便是威寧侯。
簡陽公主愛了威寧侯這麼多年,自然能夠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心神。雖說現在簡陽公主面上和威寧侯已經和好,但若是威寧侯再一次傷害到了簡陽公主,溫情相信,就算他是周淵見的親爹,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必會替簡陽公主討回一個公道。
但溫情同樣也知道,感情之事,不是一定要分出個對與錯的。就恍如威寧侯與簡陽公主這樣的情況,你能說誰對誰錯呢?
威寧侯這二十餘年來對簡陽公主的確是不太好,但他並不知道內情,一心以為是簡陽公主拆散了自己和愛人,被困在不能選擇的命運裡,誰又能說他不是一個可憐之人呢?
而簡陽公主,她自然也是一個無辜的人,在一無所知的時候愛上當年意氣風發的狀元郎,悄無聲息地背上了一個黑鍋,直至嫁給了這個男人,才知道當年的一回眸,並不是愛情的全部。
再反觀老夫人,難道就可恨嗎?
眼睜睜地看和周家衰落,以一己寡‘婦’之力培養出一個有本事的兒子,為了家族命運而做出了殘忍的抉擇,卻也屬情有可原。此後的二十餘年,她又何曾好過呢,夜夜輾轉反側,遙望一輪明月的清輝,卻清楚地知道,在自己心裡深處的某個角落,從此以後再也照不進陽光。
“無論你怎麼說,都不能動搖我,這些事情我心中有數。倘若你是侯爺那邊的人,那麼也請不要傷害我娘,她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如果你有什麼異動的話,就算你是個有用的人才,我也不介意親自毀去你。”死死地盯住溫情,周淵見發了狠,一字一句從牙齒縫中迸出來。
溫情緩緩地搖頭,嘆道:“少爺,你為何就不懂呢,我既不是侯爺的人,也不是夫人的人,是您的人啊,自然也是在為您著想!上一代的感情之事,他們自己心裡有數,你一個晚輩參合進去,最後只能是兩邊都不討好,誰都不待見你。”
心裡明明知道溫情的話有道理,但這些年來,周淵見目睹了娘親的悲慘生活,心裡早已對侯爺種下了不滿的種子。
“既然如此,那你也應當尊重我這個主子,我心裡有數,侯爺如果不越界,我自然也不會犯他。這事兒就此打住,暫且輪不到咱們來置喙,靜觀其變吧。”周淵見眼神微閃,止住了溫情的話頭,“進了一趟宮,你大概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也想一個人好生靜一靜。”
眼看多說無益,溫情點了點頭,只好先行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溫情便日日從木靈空間裡取了泉水出來,‘混’合一些生肌養膚的‘藥’,帶進福祿宮去,讓舒貴妃浸泡。
而舒貴妃的臉,隨著每日浸泡溫情帶來的泉水,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好起來了,每一天照鏡子的時候,都彷彿是在給她驚喜。
過了三四天,泉水的‘藥’力遠超溫情的想象,舒貴妃被毀去的面容已經幾乎恢複如常了,只是細微之處還殘留著一點褶皺。但對於日夜擔心寢食不安的舒貴妃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好訊息了,她終於可以取下面紗——那點褶皺,不湊近了仔細看,壓根就發現不了,面上用胭脂水粉塗抹一層,就能將褶皺掩去。
挽住簡陽公主的手,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的舒貴妃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興高采烈地吼道:“姐姐,你瞧,我的臉好了!”
就差一跳三尺高,繞著整個福祿宮跑上一圈,方能抒發心中的喜悅之情。
“噓!”簡陽公主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她沒有舒貴妃那般忘形,還記得此刻身處何地,“婉兒,小心隔牆有耳,你能在皇後身邊安排眼線,她也就能安‘插’人手在你的身邊,萬事小心為上。”
被簡陽公主這般一提醒,舒貴妃頓時察覺了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麼不合適,吐吐舌頭,俏皮地道:“多謝姐姐提點,我記住啦。”然後轉頭,舒貴妃一眼就看見了跟在簡陽公主身後的溫情,心中也頗為奇怪,自己對這個姑娘為何甚是喜愛,輕柔地問道:“溫姑娘,此番可是多虧了你,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者未能達成的心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