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向上妝都是誰幫您?可是方才在此的翠英姑娘?”溫情忽然又問道。
點點頭,舒貴妃不明就裡,啞然失笑道:“是啊,但……你不會覺得翠英背叛了我吧?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翠英自小就服‘侍’我了,當初也是看她老實可靠,我才挑了她做我的陪嫁丫頭,一路從平陽侯府來到這深宮之內,這二十餘年來,她因為捨不得我,連嫁人之事都不曾想過,又怎會背叛我呢?”
似乎這是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舒貴妃不屑一顧地搖了搖頭。
溫情也跟著緩緩地搖頭,一本正經地講:“貴妃娘娘,您誤會了,我並不是指認翠英姑娘背叛了您,只是她提醒了我,問題可能是出在您的胭脂水粉上。”
望著簡陽公主和舒貴妃那好奇的面容,溫情正待開口一五一十解釋清楚的時候,翠英敲了敲‘門’,說是將舒貴妃的胭脂水粉拿來了。
索‘性’開了‘門’,一把將翠英拉了進來,溫情徑直將翠英推到了兩位主子面前。
翠英尚未見識過如此架勢,一時怔住了,由得溫情推著走,抱緊了懷中盛裝著胭脂水粉的盒子,怯生生地問道:“貴妃娘娘,這是作甚啊?”
舒貴妃不發一言,緊抱著雙臂,只是面‘色’凝重地看著溫情,看她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動作。
把翠英懷裡的胭脂水粉拿掉,擱在一旁的桌子上,溫情一把拽住翠英的手掌,右手牢牢地擎著她的一隻手掌,左手則舉著燭臺,以便能夠讓簡陽公主和舒貴妃能夠看個清楚翠英手上的端倪。
“仔細看翠英的手指頭。”溫情生怕簡陽公主和舒貴妃注意不到,因此出言提醒。
只見翠英的指尖部分,本該柔滑的地方,卻如同舒貴妃被毀去的臉龐一樣,也出現了老邁的褶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貴妃大駭,眼圈瞬間就紅了,急急地‘逼’問著,想從翠英嘴裡問出個所以然來。
平時看見的舒貴妃都是溫婉的模樣,最不濟生氣的時候也依舊動人,獨自撅嘴生悶氣,何時見過她這般怒氣沖沖的樣子?
彷彿是被舒貴妃少見的生氣模樣嚇到了,翠英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後退,但身後就是桌椅,又讓她無處可退,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翠英帶著哭腔,慌不擇言地辯解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突然……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
出於對翠英的信任,舒貴妃也不願懷疑翠英真的背叛了自己,便放棄了‘逼’迫翠英,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溫情。在她的潛意識裡,覺得溫情一定知道些什麼。
自然,溫情的確是猜到了個大概,她不緊不慢地為翠英開解:“翠英姑娘的確是無辜的,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似一夜之間,自己的手指也變成了這樣。但她不願讓貴妃娘娘擔心,所以一直隱忍著沒說。只是……這卻給我提了個醒……”
又怒又憐地看了看翠英,相伴二十餘年,舒貴妃早已將她看作是自己的姐妹了,嗔怨道:“你個傻瓜,怎麼不說出來呢。”
翠英‘抽’‘抽’噎噎,眼淚還一個勁兒地往下滾,呢喃道:“我……貴妃娘娘這會兒已經夠心煩的了,我怎麼能夠再給您添麻煩呢。不過,奴婢很好奇,這位姑娘到底從這兒看出了什麼?”溫情的眼神彷彿黏在了被翠英拿來的那些胭脂水粉上,一邊仔細打量著,一邊解釋道:“作為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很多事情其實用不著她親自做的,那麼她的手指尖為何會變成這樣子呢?我想了想,只有一件事情,是非得她來做,又能接觸到貴妃娘娘,而且那件事情也幾乎是隻用指尖完成的。那件事情,便是為貴妃娘娘上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