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承認爹爹偏向二房,而不甚疼愛他這個嫡長子,難免會讓母親心裡胡思‘亂’想。
但若是向簡陽公主隱瞞了這件事,一來浣衣剛剛已經說漏了嘴,自己再行否定,說不定母親壓根就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了,二來他也不願意隱瞞母親,母親對於他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想了又想,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只是過去了短短的須臾之間,但周淵見心裡卻已經轉過了很多個念頭,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
不曾隱瞞母親,但相當於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將大部分的罪責推向了二房,而不是一向與他針尖對麥芒的威寧侯身上。
溫情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好不容易才讓夫人和侯府促成了和好之勢,這回看來就要被浣衣一句話給毀掉了。
浣衣訝異地伸出小手捂住了嘴,表情無辜,似乎壓根沒意識到了自己無意間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她擔憂地望向周淵見,希望他能夠指出一條明路來,表明了她的本意是想向簡陽公主解釋一番自從她離開侯府之後,二房到底是怎麼變化的,但不知怎地就突然說錯了話。
表面上看起來浣衣是無意識地說錯了話,但她那得意的目光微閃,卻讓溫情看出了端倪。
雖然是犯錯了,但浣衣卻只是貝齒微微咬住下‘唇’,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再者,她這般成熟穩重的人,怎會無意中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溫情慧眼如炬,雖然表面上默不作聲,但心裡卻在飛快地計算著,大致可以推斷出來,浣衣此舉是故意的。
為何浣衣要故意說錯話,挑起簡陽公主和威寧侯之間的矛盾呢?
溫情苦思冥想而不能其想法。
正在這時,寧墨的一句話給了她靈感,他從小就在侯府長大,即使站在周淵見這一邊,但對於威寧侯爺,依舊有著一種敬畏之感。
“浣衣,你這話就不對了,雖然二房猖狂,但說到底也是沒了夫人在侯府鎮壓的緣故,與侯爺也說不上太大的關系。侯爺朝廷裡的事務繁忙,一天到晚幾乎沒什麼時間能夠待在侯府,又怎麼會知道二房的人在背後搗‘亂’呢?說到底,也不過是二姨娘巧舌如簧,引得侯爺上當受騙罷了。”
寧墨為威寧侯的一番辯解,引得大家又是一陣沉默。
在座的各位都是威寧侯府的人,而威寧侯在某些方面看來,相當於是大家的衣食父母,本來是應該偏幫著他說話的。但由於簡陽公主有坐在這兒,大家也不敢忽視她,最好的應對辦法,也就唯有沉默而已。
“寧墨,你別幫著威寧侯說話,說到底,我雖然離開了侯府,但還是侯府夫人,也算是你的主子。現在我問的是浣衣,威寧侯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件事情,偏幫二房的人,不顧我家小見的感受,在皇上面前為周繼禮要官?”
簡陽公主似乎要壓抑著隱忍的怒氣,像是一頭將要發怒的母獅子,眼圈微微發紅,手掌握成拳,壓在桌面上,手背上青筋微起,不再是平時那溫柔可親的模樣,一旦發起怒來,反而讓人有些感覺到可怖。
浣衣咬著‘唇’,有些蒼白的薄‘唇’上遍佈了一排又一排的牙齒印,幾乎要咬出血絲來了。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周淵見,面對夫人的威‘逼’,似乎又因為周淵見的存在而縮手縮腳,不敢作答。
溫情冷眼看著這一切,她在心裡幾乎已經肯定了浣衣此舉就是故意而為之,根據寧墨方才的話可以進一步推斷,似乎她的目的也不是要挑撥夫人和侯爺之間剛剛修補好的關系,更多的彷彿是朝向二房的人。果然,浣衣忍了又忍,最後在夫人炙熱的目光考驗下,還是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說出來了。“夫人,不是奴婢不為主子保守秘密,實在是奴婢也有些看不過去了。你是不知道二房的人有多麼猖狂,在皇上面前搶奪官職不說,還趁少爺不在毒打了溫情,又各種栽贓陷害,簡直讓合歡院‘雞’犬不寧。對了,還請夫人給挽紗做主啊,繼禮少爺居然把挽紗……給強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