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一跺腳,溫情只覺得臉上似黃昏時分的晚霞燒紅了半邊天,語氣嬌嗔地怪道:“浣衣姐姐,你這哪是姐姐的模樣啊,就會戲謔妹妹。”
周淵見最是樂得看到合歡院中一團姐妹和氣,朗聲大笑起來,招呼她們兩人一塊兒坐了:“你們啊,忙活的住手吧,害羞的也暫且拋下臉來,一塊兒賞個臉給本少爺,坐下一起用晚膳可好?反正這麼大一桌子菜,我也是吃不完的,你們就當幫幫我的忙好了。”
周淵見彬彬有禮起來,兩個奴婢反而不好意思了,不再多說什麼,簡單地道過謝,陪同周淵見用過了晚膳。
已經快到暮‘春’時節了,又是一年一度盛大的賞‘花’節,闔府上下一片歡欣,尤其是那些個年紀輕輕的丫鬟們。
賞‘花’節,一連三日的狂歡,意味著她們可以得到休假,能夠穿著嶄新的衣衫,將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出外遊玩。
久而久之,賞‘花’節還發展起一個習俗,若是哪個男子看中了一名‘女’子,便可用一朵‘花’定情,‘女’子也歡喜他,便可接了,男子隔日就請了媒婆上‘女’子家提親去。
而‘女’子若是看上了哪位男子,也可照舊一朵‘花’定情。
因此,賞‘花’節又被喚作“‘花’定節”,寓意男‘女’相互以‘花’定情。
關乎著終身大事,這一天便顯得格外隆重,無論男‘女’都會仔細地打扮一番,‘女’的‘花’枝招展,男的帥氣俊朗。
到了這一天,浣衣一早就來邀約溫情出去遊玩。
溫情剛剛起‘床’,一開‘門’便會打扮亮麗的浣衣姑娘閃‘花’了眼,嬌嗔地戲謔道:“喲,這是哪家的大美‘女’,走錯了我的‘門’啊?打扮得這般好看,浣衣姐姐可是‘春’心萌動了?”
被浣衣啐了一口,溫情反而還遭了一頓教育:“你啊,小小年紀想東想西的!咱們做丫鬟的,天天伺候老爺少爺一大幫主子,好不容易得個空兒,還不能把自己妝扮妝扮?你也快些去打扮,咱們出去溜個彎兒也好。”
說是打扮,但周淵見之前賞賜的首飾都被她換成錢買了‘玉’器來提升空間等級,哪裡還有什麼首飾來妝扮自己。
如往常一般的清新淡綠衣衫,頭發鬆鬆的綰了一個髻,用和衣衫相同‘色’系的絲帶在發髻上挽出一個蝴蝶結,再‘插’上一支素‘色’的翡翠簪子,整個人清爽溫婉。
走出‘門’來,不由聽見浣衣一聲嘆息:“溫情,少爺賞賜給你那麼多首飾,你卻怎麼還是這般一副素淡的打扮?真是暴殄天物!”
溫情嘴角一彎,應付一般地扯出個笑容來,辯稱:“不過是個‘花’定節而已,我又沒有心上人,穿那麼鮮‘豔’給誰看?莫不如這般清清淡淡,我更覺得舒服自在。”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浣衣擺擺手,便由著她去,兩人手挽著手一同遊玩去了。
她們兩人是合歡院的大丫鬟,事先又向周淵見請過假了,因此玩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方才回到侯府。
剛走進侯府,就撞見了周淵見和寧墨——他們也是剛剛才從宮裡回來。
寧墨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瞧了瞧面前的兩人,調侃說:“喲,‘花’定節好玩嗎,可有遇到動心之人,玩到這時候才回來啊?浣衣打扮得這麼亮麗,怎麼溫情你還是往日的模樣,難道不怕帥氣的男子都看到浣衣,就不瞧你了?”
溫情頷首一笑:“浣衣姐姐本就生的比我漂亮,男子看她是人之常情,我習慣了素淡的顏‘色’,穿這樣的衣衫更加自在舒服。”
把之前對浣衣的那一套說辭又拿了出來,溫情的臉‘色’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夜‘色’中,周淵見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淡淡地吩咐道:“明兒我無事,你們兩人都打扮得華麗一點,陪我出去玩玩,也見識一番這聞名的‘花’定節。”
陪周淵見出遊,約等於又得了一天假期,浣衣欣喜地一口答應,反倒溫情只是怏怏地點了點頭。
溫情在心中擔憂,明日需要打扮華麗,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上哪兒去尋些首飾來打扮自己呢?
向浣衣借?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僅是合歡院,乃至整個侯府都知道溫情是周淵見面前的紅人,向來賞賜不少的,卻連遊玩一個‘花’定節都沒有首飾可戴,傳出去定然又是一番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
趁著周淵見還未離開,溫情張嘴,想婉拒明日的遊玩邀約,卻被周淵見搶先將了一軍。
“既然咱們都說好了,明兒誰也不準找藉口不去,本少爺好難得有個空閑可以放鬆一下,明天就算是下雨,不,就算是下刀子咱們也要去看看。”周淵見興致頗高,出外遊玩的心志堅決,由不得溫情拒絕。
輾轉反側了一夜,溫情也沒能想出個解決的辦法,可惜木靈空間裡不生長首飾。似乎只是一轉眼的時間,第二天就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