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周淵見依舊充耳不聞,用剪子挑開溫情傷口處的破碎衣衫,嫌衣料礙手,他索‘性’將那一塊衣料都撕掉了。
金瘡‘藥’一點一點地灑在溫情的傷口上,慢慢被鮮血浸潤了,糊成一團,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許是‘藥’效開始發作,溫情昏昏沉沉地醒來,只覺得背部肩胛骨那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
稍微動了動手臂,疼痛感就加深了幾分,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來,制止住了她的‘亂’動。
“被‘亂’動,小心傷口裂開。”周淵見聲音有些啞啞的,盡管臉龐埋在枕頭裡,溫情還是能聽得出他的聲音來。
偏轉頭,溫情看見周淵見手中握著兩個小瓶子,一個是如竹葉般青翠的嫩綠,一個則恍如深邃的藍天碧海。
“這是什麼?”她眉頭微蹙,臉‘色’有些蒼白,顫巍巍地指著兩個小瓶子道。
兩人獨處,又是這般境地,周淵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盯著‘藥’瓶子看:“大夫給的,一個是金瘡‘藥’,一個是祛除疤痕的。”
溫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微微撅嘴,不滿地問:“我傷在哪兒了,可是背上?難怪覺得那一塊兒很疼呢。”
“都說了,你別‘亂’動啊,怎麼不聽話呢,我剛給你灑了金瘡‘藥’,大夫說是外傷不礙事。”周淵見‘欲’言又止,看了溫情好幾眼,才緩緩問出心中所想,“當時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怎會突然就跳出來幫我擋了這一劍呢?”
本來是自己腳下不穩,但以現今的情況,溫情定然是不會說出實情,只是自嘲地笑笑,道:“大概是腦子犯暈吧,不然誰會救你呢。”
“喂不熟的白眼狼,我這個少爺哪裡對你不好了?”周淵見話裡嗔怪,可是卻沒有真的在責怪溫情,不過是調侃一句罷了。
靜謐的空間裡,兩人相對,因為傷口在背部,溫情只能臉朝下地趴在‘床’上,怏怏不快。
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她也聽見了外頭的吵鬧聲,現在意識清明起來,反而記起來了,眼‘波’嫵媚,輕飄飄地問:“少爺,怎麼不讓她們進來?”
不知為何,原本兩個人的安靜氣氛卻因為溫情提起了紫桐等人而變了味,周淵見將‘藥’瓶子往她臉頰旁邊一塞,嘟囔了一句:“你想鬧得不可開‘交’,那我立刻就讓寧墨喊了她們來,我退讓,把整個空間都讓給你們,好不好?”
一句話,堵得溫情連連搖頭——笑話,她和紫桐一直互相看不順眼,叫了她們來豈非是自己找死?
“可是,她們沒進來,那……那誰給我敷‘藥’?”溫情恍然想起這個要緊的問題,驚訝地發現周淵見居然在一瞬間紅了臉,不由結結巴巴地質問道,“不會……不會是少爺你幫我敷的‘藥’吧?”
雖然周淵見言語上沒有承認,但看他的表情,溫情已經心裡明白了大半,微微垂下了頭,低聲講:“我還是回房去修養吧,在少爺房間裡待著,多有不便。”
周淵見知道她是為了避嫌,也沒有阻攔,只是幫她再度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用白‘色’的棉柔布帶包紮好。
被周淵見扶著下了‘床’,傷勢在背後倒是於走路無礙,只是溫情不能彎腰,稍微一動到傷口處就會感覺疼。
剛走了沒兩步,溫情忽然發現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黑‘色’小點,定睛一看竟是瓜子,再看看不遠處的桌子上,果然裝瓜子的盤子已經空了,不由好奇了:“少爺,您就算不喜歡嗑瓜子,也犯不著這般‘浪’費,將一碟瓜子倒在地上算什麼,您可以賞賜給我們啊。”
周淵見一看,那是在三個刺客殺進來之前,他特意捏在手裡的,待三人瞧見了自己的時候,就漫天灑下來,讓對方以為你是暗器,趁他們忙著躲避的時機沖出去。
兵不厭詐,周淵見這一招只要細心一點就不會上當了,可那幾個刺客雖說都是把頭懸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愛惜自己這條小命,一看到烏壓壓類似暗器的東西襲來,就一個勁兒往後面躲去,反倒給了周淵見可趁之機。
但這些,周淵見都沒有一一說給溫情聽,只是將她說要瓜子的話,暗暗記在了心裡,又喚了寧墨來送溫情回房。
“喏,把‘藥’瓶子給我吧,我帶回去上‘藥’。”走出房‘門’的時候,溫情不‘欲’讓周淵見多送幾步路,伸手來要‘藥’瓶子。
周淵見擺擺手,他壓根就沒帶著‘藥’瓶子出‘門’,道:“每日三次,你來我這裡上‘藥’,你一個人不方便。”
溫情很想爭辯,她可以找秀菊來,或者住在隔壁的丫鬟也行,為何偏偏要他一個大男人來給自己上‘藥’?但她偷眼一看周淵見那威嚴的表情,‘陰’沉的眼眸冰冷地掃過溫情面上,她便低低地應了一聲,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