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謝恩,周繼禮也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但那股子恥辱感卻是怎樣都揮之不去。
“唉,多大的人了,還要為娘來給你擦屁股,有本事作惡,也要有本事自保才好啊。你做下的事情,對不不對,咱們暫且不論,單說這溫情最後如何竟被周淵見尋到了?我得來的訊息,可是講,昨夜你派了不少的人出去尋她,她也是從咱們桐‘花’苑跑出去的,好生想想吧。”二姨娘稍加提點,便讓周繼禮覺出不對勁來。
是啊,昨夜他跟在合歡院的一行人的身邊,可沒見他們有尋到溫情的蛛絲馬跡。
而桐‘花’苑中,早已守衛森嚴自不必說,自己也帶了不少的人追捕溫情,怎會還讓她從自己的股掌之中遁逃了呢?
思來想去,他忽然記掛起被樂兒扔出去的那個木頭鐲子。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木頭鐲子,但它出現的時機和地方卻又那般湊巧,正好是在溫情倏然不見的時候,也正好是在她消失的地方,之後便任由他把小‘花’園翻來覆去找了個遍,都沒能瞧見有關於溫情的任何蛛絲馬跡。
之後,他跟著周淵見一行人,眼睜睜地瞧著他們把整個侯府都快翻過來了,也沒能找見溫情。
只是後來遇到了樂兒,她一個興頭起,將木頭鐲子就給扔了,讓他還沒來得及誒細細察看一番呢。
鐲子被扔進了窗外的那片密林中,他又何嘗沒有派人去尋,此時,不僅尋不著鐲子,溫情卻突然現身了。
鐲子和溫情出現的時機,這般湊巧,難道說,那木頭鐲子和溫情的消失真有什麼關系?
威寧侯一向不信神佛,總覺得那是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為了奉承侯爺,侯府中的眾人也不會在明面上談論這些東西。
但‘私’底下,二姨娘卻是信的,這些年也沒少悄悄地找相士出主意,相熟的寺廟裡常年供著送子觀音娘娘的香火。
而周繼禮,從小長在二姨娘身邊,對這些耳燻目染,在父親面前鐵口咬定不信,‘私’下卻也會斟酌一番。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青胡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真是那小婢‘女’樂兒阻了自己的道路?
“哼,糊塗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周繼禮越想越氣,便吩咐了小廝,將那小婢‘女’喚來。
想了想,他又悄聲對自己的貼身小廝講,要他估‘摸’著時間,半柱香之後,尋個由頭把二姨娘找來。
自從上次‘誘’‘惑’周繼禮不成,還因為扔了一個破舊的木頭鐲子而被責罵了一通,小婢‘女’樂兒就收了心,在桐‘花’苑裡老老實實地做好奴婢的份內之事,忽而又聽得繼禮少爺傳召,一時間捉‘摸’不透這位少爺的心思。
“欸,你可知少爺此番傳我過去有什麼事情?”樂兒心裡隱隱跳動著不安,可又不能不過去,只得試探地問問周繼禮身邊的小廝。
小廝搖頭,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肯說,只道,讓樂兒快些趕去。
樂兒皺了皺那小巧的鼻子,洗幹淨了雙手,便跟著小廝去了周繼禮的臥房。
房中,周繼禮早已等著呢,啟開了一小壇好酒,見樂兒進來,便倒了一杯,雙手奉上。
“我的好樂兒啊,還以為昨夜心情煩躁,罵了你,你會生本少爺的氣,不肯過來呢。”周繼禮臉上堆笑,殷勤地向樂兒招手。
心裡那本已經湮滅成灰的希望,又重新死灰複燃起來,樂兒喜出望外,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頭的感覺。
顧不上與周繼禮置氣,他給了臺階,自己便順勢而下。
“樂兒還以為惹了少爺生氣,少爺這輩子都不見我了呢。”她微微低頭,眉眼溫婉,她一向知道什麼樣的角度能讓自己顯得溫柔好看。
周繼禮喂她喝下那杯酒,眼睛微眯,眼神淩厲,嘴角揚起一抹邪邪的笑,一直盯著樂兒,看她把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完了。
“怎麼樣,這酒……還算美味嗎?”周繼禮‘陰’測測地問道。
樂兒本就不勝酒力,灌了一杯酒下去,便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平添了幾分風情,朦朦朧朧地答道:“好喝……”
說著說著,樂兒就往周繼禮身上靠去,雙手箍住他的肩膀,嫣紅的‘唇’也隨之跟了上去,整個人都幾乎倚在了周繼禮的身上。
聽著那清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周繼禮急忙縮回自己扶著樂兒的手,身子往後傾,做出躲避的姿態。“你這奴婢,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桐‘花’苑勾引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