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女’人是除了簡陽公主之外,跟隨自己最久的了,也是最善解人意的一個。而他和簡陽公主的親事,摻雜了太多朝堂之上的政治因素,再加上簡陽是長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性’子就如西北的寶馬一般烈,反而讓他發覺和身邊這個‘女’人更加契合一些。
是以,這些年來,他對二房的勢力培植和擴充套件不置一詞,頗有些縱容的意味。
眼見她眼淚汪汪地看向自己,明知道這可能是她的偽裝,侯爺仍是為她出聲了:“娘,她是你的媳‘婦’,所做的也是為了侯府好,你不能這麼說她。你看看,今晚上整個侯府都被鬧得‘雞’犬不寧,讓外人看了,豈不是一場笑話?”
老夫人撇撇嘴,冷笑了兩聲:“呵,真正把侯府攪得不得安寧的是這個‘女’人吧?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狐媚子,在我們家賴吃賴喝,賴了這十幾年,還沒夠本?什麼媳‘婦’,我只知道周家這輩子只有簡陽這一個媳‘婦’。狐貍‘精’你玩玩便罷,何苦這麼上心,被人暗地裡拿著當劍使?哎喲喂,我怎生這般命苦,生出了個這麼蠢的兒子啊,老天爺,這是造孽喲!”
本來是好好地說著話,但老夫人想著原本乖巧聽話的兒子,竟然在狐媚子的挑唆下,與自己爭執起來,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忍不住語氣也哀慼了起來。
“我的兒啊,想以前你對娘可是言聽計從,哪知有了這狐媚子,你就被她吃得死死的,把孃的話拋在腦後。好不容易生了個乖孫兒出來,你現在又要在狐媚子的蠱‘惑’下,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了?你個蠢貨啊!”老夫人說到後面,簡直已經帶上了哭腔。
周淵見急忙迎上去,扶住老夫人,讓她把大半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緩緩地替老夫人順著氣。他離父親只有不到一步的距離,可他就是不願抬起頭瞧他一眼。
“‘奶’‘奶’,多說無益,咱們不生氣了好不好。”周淵見甚是乖巧地哄著老夫人,溫柔細致。
周遭的人又是吸了一口涼氣,莫說在侯府裡了,就是在朝堂上,恐怕也沒人敢說侯爺是“蠢貨”,可老夫人卻這般自然地說了。
侯爺肯定是不會報複自己的娘親,可他們這些做小廝奴婢的圍觀群眾就不一定了。
眾人心中俱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一出戲碼會是如何走向,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娘,剛剛是兒子太沖動了,我和簡陽之間的確是有矛盾,但她走時,我也說了,小見不僅是她一個人的兒子,也是我的,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罷了,他若是決意為了兩個丫鬟,要把侯府翻過來,我也隨著他去吧,您切莫生氣,我至多不過回房去悶頭睡大覺,什麼都不過問了行吧?只是,你也別再說我妻子的壞話了,可好?”侯爺認了輸,宣佈退出戰局。
最後的勝利還是歸於了老夫人,可她覺得不夠,那一聲“妻子”讓她如鯁在喉。
“妻子?這個狐貍‘精’算哪‘門’子的妻子,可有明媒正娶,八抬大轎?你要個暖‘床’的沒問題,可要她認祖歸宗,周家就絕對不答應!”老夫人氣得拿住柺杖的手都在發抖。
沉默,彷彿是‘女’媧造人開始就流傳了下來,沒有一絲的聲音。
最後打破僵局的不是侯爺,反而是二姨娘,男人不中用,她就只能自己上陣了:“老夫人,你這樣說可不對,侯爺不愛夫人,愛的是我,而我也深深地愛著侯爺。您作為他的母親,怎麼就不知道什麼樣對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呢?”
“好個屁!你個狐貍‘精’,也不知道給你威寧吃了什麼‘藥’,這會兒還有臉說他愛你,你也愛他,他若是個街邊乞討愁吃愁穿的叫‘花’子,你可還愛他?說的真叫人反胃,你倒不如說愛的是威寧的權勢和錢財!你既然知道我才是他的娘,哪裡需要你個狐貍‘精’來教我如何教育兒子?”老夫人凜然不懼,將柺杖敲得梆梆響。
二姨娘也火了,當著眾人的面,老夫人可真是你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老夫人,我敬重您是侯爺的娘親,對您那是有禮相待,結果您呢?張口一個狐貍‘精’,閉口一個狐貍‘精’,這般家教,想必教出來的孫子也不怎麼樣吧。呵,您能教出侯爺這樣的兒子來,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老夫人一聽,氣從心起:“你那乖乖小綿羊的樣子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讓我兒子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到底你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狐貍‘精’,讓我代天收了你吧!”
說罷,老夫人揚起手裡的柺杖,狠狠地向二姨娘揮去。
二姨娘沒料到老夫人看起來顫顫巍巍的,沒什麼戰鬥力,竟然徑直就將揚起柺杖打向了自己,一個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悶棍。
直到二姨娘驚撥出聲了,侯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抽’身在前,一把制住了老夫人手裡的柺杖。
老夫人還想再補上兩棍子,可惜兒子擋在面前讓她打不著那狐貍‘精’。
場面一時十分‘混’‘亂’,大家一擁而上,有幫著勸住老夫人的,有護住二姨娘的,大家你來我往,無非是想控制局勢。
正在大家鬧成一團的時候,有個小廝哭喪著臉尋到周淵見,扯扯他的衣袖,幾乎快哭出聲來了:“我……我好像找到了挽紗姑娘。”一聽尋到了挽紗,大家都靜默了下來,許多束目光一齊掃向那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