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一派成了不可小覷的力量,再加上侯爺對待‘女’人和兒子的態度不甚明朗,讓人霧裡看‘花’。
走到南山苑的時候,溫情果然遭逢了“暗影”的盤查。
亮出周淵見的令牌,溫情凜然不懼,表情平靜地道:“大少爺是個孝順的孫子,叫我去拿點東西,送來孝敬老夫人。”
盤查的人恰好是“暗影”的頭兒黎大,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溫情,見她衣裳幹爽,面‘色’平靜,心中已信了大半。
“溫姑娘,你去哪兒啊,老夫人做了噩夢,這會兒正輾轉反側睡不著呢。”斜刺裡忽然殺出個碧雲,她滿心滿眼都記掛著老夫人,只以為面前的幾個男子是一般的侯府‘侍’衛,反而將“暗影”的人訓了一頓。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南山苑的人,侯爺有令,老夫人喜靜,南山苑附近不得叨擾,你們都是吃白飯的,痴長歲數不長記‘性’?”
碧雲跟在老夫人身邊許久,罵人的功夫也不遑多讓。
罵完,碧雲十分瀟灑地拉了溫情就走。
溫情在心中偷笑,這廝若是知道自己剛剛呵斥的是侯府“暗影”,說不定‘腿’腳早就打顫了呢,哪裡還能巧舌如簧。
只是,碧雲畢竟在老夫人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闔府上下,包括“暗影”都識得她,沒人會跟她計較。
這樣一來,也坐實了溫情的話——她的確是在老夫人身邊做事,替大少爺和老夫人之間傳個東西,十分正常。
進了南山苑,溫情一瞥,果然老夫人的臥房此刻燈火通明。
“夫人一走,老夫人表面上不說,可我知道,她心裡也焦慮。”碧雲拉著溫情的手站在院子裡,望著老夫人映在窗戶上的影子出神,語氣略悽清。
溫情不解,只要老夫人跺一跺腳,侯府也會抖三抖:“焦慮?老夫人想做什麼,難道還有人敢攔著不許麼?”
碧雲咧嘴苦笑,在她看來,面前這個年輕小姑娘的確是有著超出同齡人的聰慧,但在人情世故上還需要修煉。
“別看老夫人在侯府裡說一不二,她心裡的苦又有誰能看到呢?且不論侯爺和夫人在朝堂上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並不僅僅是家事,更是摻雜了政治,還有大少爺的身體健康,侯府中各懷心思的姨娘們,老夫人擔心的東西多了呢。”
給老夫人熬了一碗安神湯,溫情在心裡微微感嘆,做一個古代‘女’強人也‘挺’累的。
同時,心裡也頗感安慰,偌大的侯府中,老夫人暫且還能作為周淵見的支撐的。
服‘侍’完老夫人再度睡下,天已經‘蒙’‘蒙’亮了,溫情和碧雲索‘性’不去睡了。兩人從小廚房裡拿了點吃食,並排坐在老夫人房‘門’前的臺階上,一邊搓著手叫嚷“好冷”,一邊互相調侃。
第二天,南山苑卻迎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老夫人傳溫情做些小甜點來,溫情滿口答應,很快就做好了,端去主屋時,就見著了三個年輕人。
南山苑一向少有來客,不是別人不想來,意圖巴結侯爺的有,想從老夫人這兒套點好處的也有,但老夫人一概以自己“喜靜”為理由,少有接見。
更別提,這會兒主屋裡一次‘性’來了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讓溫情忍不住好奇起來。
放下點心,老夫人也沒讓溫情退下,反而讓她也陪著坐會兒。
老夫人只是簡簡單單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三個年輕人,看得出來,對他們不甚喜愛。
“‘奶’‘奶’,我們三兒少有來看您,您可別見怪啊。今兒個我們也不是空手來的,給您‘精’挑細選了點小禮物,不過我們力量有限,還請您不要嫌棄啊。”說話的是三人中的‘女’子,她面容嬌俏,輪廓偏硬朗,一看就是個不肯服輸的人,說話聲音有些故作小‘女’兒的嬌態,顯得不倫不類。
同周淵見一樣,喚老夫人“‘奶’‘奶’”,應該是侯爺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娘親是哪一個,溫情在心中猜度。
“慧蘭,你們三兄妹有心了。”老夫人擺擺手,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喜悅,表情是一貫的淡然。
‘女’子有些尷尬,急忙拉拉一旁的兩位哥哥。
“慧蘭自己繡了一幅繡品,不知道‘奶’‘奶’會不會喜歡。”
溫情定睛一看,‘女’子手中攤著一幅繡品,繡的是奼紫嫣紅的萬‘花’圖,繡工細致,頗能看出水平來。
旁邊一個面龐尖瘦似猴子的年輕人躍上前來,手執一塊‘玉’佩,諂媚地道:“繼禮前些日子在同窗手上看到這塊‘玉’佩,碧雲溫潤,當即就想到了‘奶’‘奶’,立即買了放著,今天總算逮到機會獻給‘奶’‘奶’了。”剩下一個看起來憨憨的大塊頭,他撓了撓頭,有一把渾厚的聲線:“我……我沒想到送‘奶’‘奶’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