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發現了。
溫情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身子已經先於意識開動了,沿著來時的路狂奔。
威寧侯聽聲辯位,大概看準了溫情的遁逃方向,急忙召集人手來追。而一旁的二姨娘,到底是能夠在侯府中安身立命的狠辣‘女’人,沒有尖叫,沒有東躲西藏,反而凝神望著溫情逃跑的方向。
身後的喧囂之聲越來越大,很快就驚動了各處的守衛,溫情跑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你已經守衛森嚴,令人‘插’翅難飛了。
難道就要命喪於此
溫情自然不是那等坐以待斃的人,她瞅見旁邊有一條小河,偷偷匍匐著挪到河邊,小心翼翼地滑了進去。
早‘春’的河水還有些冰涼,但溫情可顧不得,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
小河順著桐‘花’苑蜿蜒流出,下一站是緊鄰著的合歡院。
就算是出了桐‘花’苑,溫情也不敢貿然上岸,直到順著河流漂進了合歡院,她彩禮鬆了一口氣。
溫情以前在合歡院當過差,她知道哪些地方沒有守衛,揀了個隱蔽的地方,哆哆嗦嗦地爬上了岸。
上了岸能去哪裡,終不能這般濕漉漉地回南山苑吧?走在路上,若是被人瞅見了,豈不是不打自招,擺明瞭說自己是那個在桐‘花’苑裡偷聽的人。
一陣晚風襲來,溫情盡管抱緊了雙臂,仍是忍不住打個噴嚏,感覺到寒意森森,一直躲在外面也不是個辦法。思前想後,她只能去找周淵見,權作賭一把。
敲開了周淵見的‘門’,溫情如願以償被周淵見行了注目禮。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搞成這樣子?”周淵見微微眯縫起眼睛,大量著面前落魄的‘女’子。
不得不承認,盡管看起來狼狽不堪,仍能從濕噠噠的長發中窺見那張清秀素淨的臉龐。
“冷死我了,能不能先讓我進去啊,咱們進去再慢慢說。”溫情不斷地用雙手搓著手臂,試圖給自己增加點熱量。
周淵見左右瞧了一番,見四下無人,趕緊把溫情放進來,倒了一杯熱水給她喝。
他長期身體虛弱,因此屋子裡備了炭爐,爐子上一直都溫著水,方便他隨時都能喝到熱水。沒曾想,這倒是給溫情提供了便利。
在衣櫃裡好一番翻找,周淵見拿了一條‘毛’毯出來,扔給溫情,表情甚是嫌棄:“趕快把身上擦擦幹淨,你可真有本事,就不見了一會兒,怎生‘弄’得一身濕透了啊?”
溫情並不見外,毫不手軟地接過‘毛’毯,將自己裹住,又喝了兩口熱水,身子總算是感覺到暖和許多了。
“還不是你那二孃,若不是因為她,我哪會搞成這樣子啊!”溫情氣鼓鼓地詰道,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經過桐‘花’苑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就貿貿然地踏了進去。
細細地想一遍,大概還是處於對周淵見的擔憂吧。
在這偌大的侯府裡,除去一幹沒用的奴婢,以及身體日漸衰微的老夫人,周淵見又離了親娘,還有誰是真心為他著想呢?說不準二姨娘在‘逼’走簡陽公主這件事中扮演了個什麼樣的角‘色’。
眉頭狠狠地皺成一團,周淵見不爽地提醒道:“她可不是我的什麼二孃,不過是我侯府中的一個側室罷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一個剛進府不久的小丫鬟,跟她能扯上什麼關系?”
溫情將自己鬼使神差潛入桐‘花’苑,以及聽到侯爺和二姨娘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周淵見。
越聽,周淵見的眉頭就皺的越緊,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話來:“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
溫情嗤之以鼻,小聲地嘟囔:“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少爺,你可睡了?”正當兩人閑聊起來的時候,浣衣來敲‘門’了,而且仔細一聽‘門’外的腳步聲,來的還不止她一個人。
溫情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桐‘花’苑派人出來搜捕她了,畢竟桐‘花’苑和合歡院隔得很近,按道理這會兒也該尋到這兒來了。
“我已經上‘床’躺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周淵見努力擠出疲倦的聲音來。
但浣衣顯然很擔心他,不依不饒:“桐‘花’苑那邊派人過來,說府裡有刺客,他們非要開啟‘門’瞧瞧。”周淵見與溫情對視一眼,仍是不鬆口,端出了大少爺的氣勢,惡狠狠地兇道:“好大的口氣,他們說要我開‘門’,難道我就要乖乖開‘門’嗎?我堂堂侯府的大少爺,什麼時候竟然要聽一群‘侍’衛的號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