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效了,該溫情多謝老夫人慧眼如炬才對。”溫情甜笑,靠著一手好廚藝,她迅速在南山苑站穩了腳跟,大有繼續在老夫人面前得寵下去的趨勢。
細嚼慢嚥了一番溫情的‘藥’膳,周淵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嘴裡的菜餚嚥下去之後,才緩緩地問:“‘奶’‘奶’,看來這個從合歡院出來的丫鬟,還‘挺’討您的歡心。她一來,您連孫兒都不多看一眼了,眼珠子就跟釘在溫情身上似的,孫兒真是少有看您這般開心過。”
聽著周淵見的一番“吃醋”言論,老夫人反而更顯高興,嗔怪著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你這小子,越大心眼越小了,‘奶’‘奶’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你了,還學會吃醋呢。”
話雖是這麼說,但看得出,老夫人心裡是極為舒坦的。
周淵見看老夫人開心了,將筷子一擱,話鋒立刻就轉了向,嚴肅了幾許:“不過,就算會惹得老夫人不開心,有些話孫兒也得說。”
“哦?會惹得我不開心……是什麼話?”老夫人多麼人‘精’啊,一聽周淵見之前提到了溫情,再來這麼一轉折,立馬猜到事情多半和溫情有關。
“據我所知,溫情在侯府中的生意可謂是越做越大,越來越紅火了,無論主子還是奴婢,都趨之若鶩,可有此事?”周淵見眉梢一挑,他本就生得一雙劍眉星目,此刻氣勢更甚。
溫情正在為老夫人佈菜,聞聽此言,手上的動作一僵,筷子上夾著的一塊‘肉’,順勢就落到了桌面上。
幸而,她很快就回複了淡淡的神情,結果一旁小丫鬟遞來的抹布,將那塊‘肉’擦掉,繼續鎮定地為老夫人佈菜,毫不避諱地答道:“回大少爺的話,確有此事,奴婢未曾隱瞞。”
溫情在侯府中售賣美容養顏的東西,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並不算什麼秘密,她可不相信周淵見此前會不知曉——當初老夫人就是聽聞了溫情的名聲,才尋上了合歡院,沒道理他一個少爺,比老夫人更加不清楚自己院子裡的事兒。
只是,為何今日他會特意來南山苑將此事拎出來說道說道呢?
溫情心中驀地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眉頭微蹙,意味深長地望向了周淵見,目光中夾雜了費解疑‘惑’和質詢。
但周淵見目光從溫情身上掃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一介小小丫鬟,膽子也忒大了點,好一個‘奴婢未曾隱瞞’!”周淵見拍案而起,面上怒容盡顯,學著溫情的腔調複述她的話。
桌面上的菜餚受了周淵見的掌力一震,碗盆傾斜,有一些湯汁灑了出來,沾濕了桌面。
而周淵見自己,大概是用力過猛,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對他莫名其妙的發火,溫情有些沒有想到,將方才他來找自己的一席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仍舊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來。
“好好說話,拍什麼桌子,你看把自己也‘弄’得咳嗽起來了。碧雲,給大少爺端‘藥’來。”老夫人一臉‘精’明地‘插’進了話頭,輕描淡寫一句話便止住了周淵見的氣頭,喚了貼身的丫鬟給周淵見端‘藥’去。
老夫人的無疑提醒了溫情,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以前的好友,而是威寧侯府的嫡長子,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自己都應當保持分寸。
“奴婢謹遵大少爺教誨。”想到此,溫情硬生生吞下了爭辯的話,畢恭畢敬地道。
此時,溫情心裡卻在想,好一個周淵見,趕明兒等你恢複了記憶,我一定要在你面前提起今天這一遭,笑話你一回。
想罷,她又有些黯然了,進入侯府已經有一些時日,卻仍舊沒能接近周淵見身邊,更別提讓他恢複記憶了。
周淵見咳嗽了一通,服了‘藥’緩過來之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溫情身上。
在此期間,溫情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似乎乖乖地等待著主子的聆訊。
“好一個謹遵主子教誨的丫鬟!”周淵見一連說了兩句似褒實貶的話,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地命令,“既然如此,那從此之後,侯府禁止丫鬟‘私’下做買賣。不僅是你,所有丫鬟我都一視同仁,好好服‘侍’主子便是你們的任務,別分心想著‘私’下做點小生意賺些梯己。”
溫情愕然,以為周淵見只是為了發洩一時的不快,才尋上自己來教訓一頓,哪知他竟然嚴厲禁止溫情在侯府裡做買賣。
雖說是對侯府裡的所有丫鬟都一視同仁,但放眼整個侯府裡,別人都是小打小鬧,只有她是一心一意靠著那點小生意賺錢養弟弟妹妹。
“怎麼,不願意了?呵,剛剛還放話說要謹遵少爺的教誨呢——還是說你賺那麼多銀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侯府裡不愁吃不愁穿,要那麼多銀子作甚?”周淵見步步緊‘逼’。
一想到此刻在雲鶴書院埋首苦讀的弟弟妹妹,溫情將脖子一梗,地接過了話茬:“回少爺,奴婢記住了,絕不再犯。”主子面前倒是應付過去了,可弟弟妹妹在書院念書,‘花’銷不小,之前的積蓄雖說還能撐一段時間,可這之後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