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是有請柬的,再加上今日的打扮走了優雅路線,身邊跑來跑去的小二都以為她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因而連詢問都省了。
兩人一行往裡走,好一會兒才遇見周朗,如溫情所想的那般,的確是一個長身‘玉’立書卷氣質濃厚的年輕人。
從看到周朗的那一刻起,奴兒就變身了一個羞答答的小‘女’子,拉著溫情路過周朗身側的時候,也只敢小心翼翼地打個招呼,喚一聲“朗哥哥”。
朗哥哥,狼哥哥?
溫情失笑,卻沒有嘲笑奴兒的意思,在奴兒的心中,周朗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周朗正在同一個看似重量級的人物說話,因而只是溫和地朝奴兒笑了笑,簡略地說了一句“你先進去,一會兒來找你”,便又轉過頭去,和那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攀談起來。
“欸,溫姐姐,你說朗哥哥方才是不是沒有認出我來啊?好幾年不見了,他說不定早就將以前的奴兒妹妹忘個一幹二淨。哼,你看看這酒樓裡那麼多人,其中多半都在覬覦我的朗哥哥,這可怎麼辦吶?”奴兒跺跺腳,貝齒輕咬,在嫣紅的‘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有些怏怏不快。
敲了敲奴兒的小腦袋,溫情只覺好笑:“你啊你,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呢,全當我之前的話白說了,‘浪’費口水呢。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說的最多的話,便是‘怎麼辦’。”
奴兒仔細一想,的確如此,不由吐了吐舌頭,對於自己這般依賴溫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溫情緊接著又道:“怎麼辦?你既然知道有許多‘女’子都在覬覦你的朗哥哥,而你又不肯就此放手,可想而知,問再多的‘怎麼辦’都得不出個答案來,倒不如勇往直前,不計退路。往前走,或許你會失去他,但也有可能收獲一段美滿姻緣;而停在原地,你就一定會失去他。橫豎最壞的結果都是失去你的朗哥哥,你要選哪個?”
被溫情攤開來又說了一通,奴兒點點頭,總算是不問了。
“我可是最後一次再勸慰您了,感情問題,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溫情語重心長。
今日來的人特別多,而且許多是身份顯赫的人物,周朗分身乏術,直到入席,奴兒也沒能等來她的朗哥哥。
及至怏怏地吃完了一餐飯,開始有人上臺獻歌獻舞了。
“溫姐姐,幹脆我現在換了衣裳上臺去吧,定能引起朗哥哥的注意,他今天都沒能好好地看上我一眼。”奴兒冷著一張臉,心中早已將周朗埋怨了個夠。
哪知溫情卻擺手,面‘色’肅然地盯著臺上長袖善舞的‘女’子,目光略有不屑:“不可,你看臺上的這群‘女’子,美則美矣,卻美的‘豔’俗了,你覺得你那滿身學子迂腐氣息的朗哥哥會看得上這樣的人嗎?別把自己的形象搞砸了,今天你就是一朵白蓮‘花’,他能得到你的心,那是高攀了!你去迴廊盡頭的小院子等著,我一會兒把他引來,你再為他一個人跳舞,另外,我也幫你試探一番,看看他有沒有資格高攀你的真心。”
對奴兒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冒險,但有溫情照應,她頭一次不那麼害怕了。
起身出了宴席,奴兒彷彿在做賊一般,趁沒人注意到自己,悄然溜了出去,尋了個僻靜房間,火速關‘門’換衣,然後直奔溫情所說的地方去,靜靜地等著心愛之人的到來。
在奴兒離去之後,溫情也走出了人群,鎖定好周朗的位置,風馳電掣地就走了過去。臨到周朗面前時,溫情故意將挽起的發絲放下,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以防周朗因為自己的美‘色’而改變做法,然後在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刻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大約是被撞得狠了,周朗眉頭微蹙,‘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肩膀,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溫言地詢問溫情有沒有傷到。
很好,這第一關算是過了。溫情側過臉,莞爾一笑,湊近周朗,悄聲道:“周公子可曾記得奴兒妹妹?”
周朗的表情在瞬間變化,對溫情戒備起來,眉頭蹙得更深了,冷冷的問道:“奴兒怎麼了?”
看來奴兒的竹馬,心裡還記掛著曾經的青梅,也算是個長情的人了。
“如果我說她有危險,你會怎麼做?”溫情笑容魅‘惑’,頗有些意味深長,就算是隻老狐貍,也不一定能在與溫情的‘交’鋒中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周朗這般的書生。
周朗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就急紅了眼,狠狠地抓住溫情的手腕,厲聲低喝道:“你把奴兒怎麼了?”
溫情的手腕被抓得生疼,但她卻對周朗的表現很滿意:“跟我來吧。”溫情引著周朗一路去了和奴兒約好的院子,一路還得承受周朗的怒火,讓她忍不住感嘆,真是媒人不易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