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淵見這麼一說,大丫鬟們也不鬧了,全都中規中矩地尋了個位置或坐或站,讓周淵見好好作畫。
周淵見是有才華的,一張四人肖像畫明顯難不倒他,一面閑閑地作畫,他一面繼續逗‘弄’溫情。
“你放心好了,少爺的畫功可不是吹的,小小一張畫,不成問題。你若是肯‘露’出這張漂亮臉蛋,少爺也給你畫一張,可好?”周淵見說的很小聲,半張臉隱在畫架之後,因此對面的幾人也看不見他的嘴‘唇’翕動。
溫情低頭規規矩矩地磨墨,黑亮柔順的發垂下,將小小的臉頰遮去了大半,只餘下一方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愛,把周淵見的話充耳不聞。
周淵見‘性’格裡的惡劣因子被‘激’發了出來,趁溫情不備,筆鋒一轉,在溫情的手背上畫了一筆。
磨墨本就是個機械‘性’的活兒,溫情磨著磨著就走了神,感覺到手背上一陣隱隱約約的癢,溫情定睛一看,白皙的手背上已經被周淵見畫了朵‘花’。
簡單的幾片‘花’瓣相‘交’,就成了一朵墨‘色’的‘花’,赫然映在溫情的手背上,明‘豔’‘豔’地,彷彿是周淵見那張咧嘴開笑的臉。
“你作甚?”溫情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怒道,為了避免不遠處的四個美人發現端倪,她不敢太過大聲,因此在氣勢上,就輸去了不少。
周淵見呵呵一笑,對於成功‘激’怒溫情,似乎很有成就感:“給你畫畫啊。”
溫情將臉從黑發中抬起來,恨恨地剜了周淵見一眼,嘴皮子小小地翕動著:“你給我規矩點。”
筆鋒一轉,在畫上美人的眉心處點上一粒硃砂痣,周淵見淡笑道:“好害怕呢。”
兩人之間的互動,雖然動作細小,但仍被對面的四位美人看去了些,不禁對留了個心眼,對溫情多加打量了一番。
雖然沒能將溫情的臉龐看全,但紫桐越看越覺得眼熟,似乎真在哪兒見過溫情,兩人之間理應還發生過一些羈絆,才能讓一貫高傲的她留下印象。
“嘿,那個小丫鬟,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來的合歡院啊?”紫桐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麼直接就問出了口。
溫情肅然一驚,又低眼一瞥,把周淵見的偷笑看在眼裡,低低地應道:“奴婢……奴婢叫小情,這兩日才從綠萼院調來合歡院的。”
依舊是捏著嗓子發出的細聲細氣,像是深夜不敢叨擾主人的小貓在鳴叫。
站的久了,紫桐本就覺得無聊,不由拿了溫情來瀉火:“別以為在少爺面前,裝個嬌嫩的模樣,就能得他青眼有加,有話不能好好的說嗎?嬌滴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裡頭的小姐,怎麼伺候主子啊?”
她一向驕橫慣了,自小便跟了簡陽公主,因為長相嬌‘豔’似公主年輕時候,所以很受喜愛。四五歲的時候,就被派去照顧才一兩歲的周淵見,算是少有地能在冷情的少爺面前說上話的人。
溫情不‘欲’與她爭辯,只期待時間走得快些,周淵見能夠早點畫完,自己也就能從魔窟中脫身了,於是輕聲地應了,將這份吃斥罵打落牙齒活血吞。
但她不計較,不代表別人就此略過了。
周淵見將手中的筆往旁邊一擱,有些不高興地對紫桐叱道:“紫桐,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般嘰嘰喳喳那才叫真‘性’情嗎?‘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世間人有千萬,人家有著同你不一樣的‘性’格是多正常的事兒啊!休說其他人了,你看看身邊的碧梧挽紗和浣衣,誰跟你一樣急三火四的,遇著點什麼事就跟個被點燃的炸‘藥’桶一般?”
輕輕地扯了扯周淵見的衣袖,溫情不敢將動作做得太大,示意周淵見別鬧事。
這會兒自己還沒被紫桐和碧梧認出來,已經讓她們不爽了,若是被認出來,那今晚可就難收場了。
看到溫情被欺負,周淵見的心中驀然浮起一股怒氣,他也覺得好奇,世間‘女’子有千萬,溫情不過算是其中面貌姣好說話有趣的一個,為何就讓自己動了情緒呢?
對面的紫桐眯縫起眼睛,‘激’昂方才溫情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直覺告訴她,今天少爺之所以少有地對自己發火,定然是因為你這個小妖‘女’。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紫桐就怒氣凜然地沖了上去,隔著畫架,紫桐就直接將溫情一把抓了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小賤人,居然敢在少爺面前搬‘弄’是非,今天不給你個教訓,你是不知道‘安分守己’四個字怎麼寫!”紫桐氣得臉都快扭曲了,隨‘侍’在周淵見身側這麼多年,她的脾氣一直不好,但少爺從來都是縱容她,就連說教都甚少,更別提如今天這般言辭犀利了。
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莫名其妙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溫情不可置信地捂著臉頰望向來者。這一照面,紫桐很輕易就將溫情認了出來,驚叫道:“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