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嘴角彎彎,彷彿是一輪新月,面上照舊‘波’瀾不起,沒半點難堪和不開心:“我這般小角‘色’怎能惹得到梁大人,和梁大人過不去的不是我,而是我家主子。只不過,自古以來大家都是柿子帶著軟的捏,梁大人不敢動我家主子,就只好動我了。”
一邊點到為止地解釋了一番,溫情一邊刻意地撣了撣衣角。
她穿的是侯府發的丫鬟服,清淡的果綠‘色’,有著細碎的‘花’紋,看上去襯得人青‘春’靚麗。在衣裳的邊角,繡了侯府的徽記,溫情特意地扯動衣角,就是為了‘露’出這侯府的徽記來。
媚娘眼尖,瞅見了那並不算顯眼的徽記,對她這種長期與達官貴人打‘交’道的‘女’子來說,認出這徽記的主人自然不難。
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手掌半捂著嘴,驚道:“你是……”
“噓!”媚娘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溫情制止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溫情俏皮地對媚娘眨了眨眼,那意猶未盡的模樣,由不得媚娘鬥膽去懷疑溫情的身份。
“糟了,時間來不及了,我要馬上趕回府去。”溫情陡然想到,李嬤嬤只給了兩個時辰的假期,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到時間了,自己卻還困在這青樓之中。
一開始媚娘便對溫情的印象不錯,又見了她衣服上的侯府徽記,心裡篤定她的主子便是侯府,在侯府和梁大人之間,天平定然偏向了侯府。
“梁大人的屬下可能還守在青樓附近,姑娘若是急著回府的話,從後‘門’走吧。”媚娘為溫情出主意道。
一聽有後‘門’這種逃生利器,溫情喜出望外,點點頭,隨著媚娘往後堂去。
“今天的事情,不可往外洩‘露’一個字,否則我定然不會饒過誰的。我媚孃的脾氣,大家都是知道的。”臨走之前,媚娘還給青樓中的眾位姑娘小廝們來了這麼一句,驚得大家夥站直了身體,保證不會往外說一個字。
反正自己又沒有將身份洩‘露’出去,也只有媚娘一個人認出來了侯府的徽記,溫情並不害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做文章。
從“‘花’間樓”的大堂,到後堂,再一路前行至姑娘們居住的後院,這座青樓遠比外面看起來的更大,走了好一會兒,溫情和媚娘才行至後‘門’處。
兩人都喜歡幹脆利落,就算是告別也沒有表現得依依不捨。
“下次有機會我把主子帶來,他身體不好,向來很少出‘門’,肯定沒來過這種地方。”臨走之前,溫情笑言道,說完之後,也不多留。
侯府中身體不好的主子……
媚娘念頭一轉,很容易就想到了是誰——當朝簡陽公主的嫡長子。
待媚娘還想多問些訊息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趁自己方才愣神的時機,溫情已經腳底板抹油,溜走了。
一出“‘花’間樓”的範圍,溫情就急急忙忙地往約定的清風茶館奔去,待她氣喘籲籲地奔過去之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害我們大家等你老半天了。”溫情剛到,李嬤嬤劈頭蓋臉就訓斥了她。
其實侯府的規定,採買事物可以待到黃昏之後再歸去,能在外頭吃個晚飯,因此現在這世間並不算晚,只是離李嬤嬤規定的時間晚了小半個時辰而已。
換了別人,仗著大管家的賞識,說不定就會與李嬤嬤爭執起來,但溫情不。
溫情不僅老老實實地向李嬤嬤低頭認錯了,還自掏腰包,請了一幹人等吃晚飯。
一同出來採購的,除去李嬤嬤和溫情,還有四個抬東西的小廝,也在溫情賠罪請客的名單上,讓他們受寵若驚。
見溫情認錯有態度良好,而且也的確是跑得氣喘籲籲而來,李嬤嬤只是起先訓斥了幾句,而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夜幕將至的時候,溫情等人終於回到了侯府之中,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進合歡院,溫情卻突然被人叫住了。
“誒,那個誰,過來幫個忙。”聽著熟悉的聲音,溫情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上次狹路相逢,還有一片綠樹可以躲避,這回可是難躲開了。使喚溫情的正是四大丫鬟中脾氣最壞的紫桐,一想到上次在百菜園中的相遇,溫情就傷腦筋,不知道這回相見,又會惹出什麼么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