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兩銀子,在酒樓的確是可以做很好的一頓飯了。
“這位姑娘,你點的菜餚實在是太奇怪了,本店……本店實在做不出啊!”小二就差向溫情跪下了。
“做不出?都是些平常的東西,你們堂堂一個偌大的百菜園,竟然說做不出?依我看吶,你們幹脆趁早關‘門’大吉算了,連幾個菜都做不出,還開什麼酒樓呢!”溫情“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順勢將音調拔高,聲音也放大了不少。
被溫情這邊的異狀吸引,大廳中多半的人都望向了這邊。
成為了大家議論的中心,溫情卻似乎渾然不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淵見身上,果不其然,她看見周淵見也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好奇地打量了好幾眼。
“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點的都是些什麼菜!第一道菜,要不是‘肉’的葷菜;第二道菜,要的是既能天上飛,又能地上跑的東西;第三道菜,則是能在水裡遊,但又不可以是魚;第四道菜,叫什麼‘龍虎鬥’,這會兒咱們上哪裡去給你‘弄’老虎來啊,更別提那勞什子只在傳說中出現了卻沒見過的龍;至於湯菜,您也不省心,要的是既能在地上跑又能水裡遊的玩意兒……您擱外邊去問問,誰知道您這菜到底是什麼啊!”
小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這選單聽著都拗口,更別提做出來了。
但無論那小二如何求情,溫情就是咬緊牙關絲毫不讓步,而且還放言,若是百菜園做不出這簡單的四菜一湯來,她就守在百菜園的‘門’口,上‘門’來一個客人,她就數落一遍百菜園的不是,看它還怎麼做生意!
小二哥這會兒‘欲’哭無淚,呆呆地站在桌旁,不知道該如何往後廚通報菜名。
“姐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就算了吧,饒過這小二一回。”溫月看不過去了,扯了扯溫情的衣袖,悄聲地勸道。
溫翔則冷眼看著,不曾出聲。
偷眼去瞧不遠處的周淵見,溫情見他皺了皺眉,微微搖了搖頭,‘摸’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小二哥,你過來,這位姑娘點的菜確實簡單,我來告訴你是什麼。”周淵見向小二招了招手。
聽了周淵見的話,小二如釋重負,欣喜若狂地奔過去,一副將周淵見當做“再生父母”般看待的樣子。
“那位姑娘點的第一道菜,要不是‘肉’的葷菜,你讓廚子用‘雞’蛋隨便做個菜便是了。”周淵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雞’蛋羹,‘雞’蛋不是‘肉’,但也算在葷菜一列,和尚之類修道之人是不能吃的。
店小二一邊記下來,一邊點頭。
“這第二道菜嘛,既能天上飛,又能地上跑,也十分簡單,就是家常所見的‘雞’。禮讓廚子做個宮保‘雞’丁就好。第三道菜,不是魚卻在水裡遊的,就更簡單了,龍蝦螃蟹都可。第四道菜有點意思,龍虎鬥,取一隻貓,並一條蛇……若是現在不方便‘弄’到蛇,黃鱔也可將就,這兩樣東西燴在一起,便成了。”
周淵見一邊絮絮叨叨地向小二解說著,一邊傲然地盯著溫情的臉看,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那最後的湯菜呢,那位姑娘要的東西既能在地上跑,又能在水裡遊……”小二已經完全是用一種崇拜的眼光看著周淵見了。
周淵見驕傲地微微仰起臉,挑釁地揚了揚眉尾,緩緩道:“這最後一道湯菜,則是‘千年王八萬年龜’中的千年王八。”
“錯。”溫情出聲喝道,還以為是跟以前一樣,同周淵見爭執得有趣,“這最後的湯菜,我說的東西是鴨子,你吩咐廚房做個‘春’筍老鴨湯便好。這位公子,你大概忽略了一點,我要的東西其實都是平常酒家都能找到的,就好像‘龍虎鬥’也根本不需要什麼貓,而是蛙和鱔魚罷了。”
周淵見瞳孔縮緊,眼睜睜地看著溫情不請自來,一點點走近自己,進而坐在了自己旁邊的凳子上,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哪裡來的‘女’子,放肆!”周淵見那兩位貼身‘侍’婢,見溫情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突兀地與自家少爺同桌而坐,不由出聲厲喝。
擺了擺手,周淵見阻止了她們的進一步動作,還在思慮著溫情方才所說的話。
“龍虎鬥是指蛙和鱔魚,而既能在水裡遊又能在地上跑的是鴨子……這麼看來,你其實並未刻意刁難店小二,那你又說的這般隱晦,究竟是為何呢?”
溫情目光灼灼地看定面前的年輕公子,他生得眉目俊朗,舉手投足都有世家公子的高貴範兒,令人不禁心生嚮往之。“周淵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