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低聲下氣的求饒沒用,還不如妥善用好自己手裡的籌碼——任建心道,清風寨上也不全是杜琨的崇拜者。
杜琨利落地收回寶劍,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內心所想,淡淡地道:“我也正有此意。”
脫下自己的外衣,裹在溫情身上,又替她攏了攏衣裳的領口,杜琨看向溫情的時候眼神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外邊天冷,別著涼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公道,咱們去議事廳。”
溫情心中一暖,臨走之前狠狠地剜了任建一眼,這事兒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自己可不想什麼都沒做,卻落了個‘蕩’‘婦’的不雅名聲。
清風寨上已經好久不曾有過喜事了,此番借了任建成親之機,大家歡聚一堂,個個喝的爛醉如泥,將這些醉鬼叫醒,可‘花’了好一番功夫。
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大家才嘻嘻哈哈地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議事廳,而在此期間,溫情和杜琨一直沉默地在議事廳等候著。
其實中間時間不少,溫情完全可以去換件衣服,但她沒有,心中憋著一口氣,任建要同她耍心思,她若不接招,豈不是太不上道了?
杜琨已經明言要為自己出頭,溫情想,自己也應當配合一番才是,衣衫上那明顯被撕扯過的痕跡,手臂上掙紮時造成的瘀傷,眼角泫然‘欲’泣的眼淚,無一不在替她訴說著委屈。
“大當家的,出什麼事情了,非得在這樣喜慶的日子把我們大家全都叫來議事廳?”
走在前面的是宋安,在溫情的訓練之下,他的體魄強健了不少,現在穿著一襲白衣沒了飄然‘欲’仙的模樣,卻更多了幾分陽剛之氣。
他不善飲酒,因此逢著喜事也只是淺嘗輒止而已,已算是清風寨上最清醒的一個了。
“我叫你們來,自然是有事。”杜琨面無表情地命令道,“把他們叫醒,確保每一個人都得是醒著的!”
宋安一瞧,就連聽聞黑山寨來犯也只是朗聲一笑的大當家,這會兒卻黑雲壓面,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因此連詢問都省了,急忙將‘迷’‘迷’‘蒙’‘蒙’拖著步子跟來的各位叫醒。
“到底是什麼事兒啊,大當家的,你把我們都‘弄’醒……哎喲,溫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酒醒之後,大家自然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溫情,見她衣衫不整,全都驚呆了。
見有人注意到了自己,溫情微微側身似乎想要掩住自己的臉,懸在眼角的淚珠也適時地落了下來,顯得柔弱不堪。
這半個多月的受訓以來,溫情在清風寨男兒們的眼裡,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神原來也會流淚傷心?
“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欺負了溫姑娘,老子‘操’刀去剁了他!”說話的是一個彪形大漢,說著就要起身。
杜琨冷冷地瞟了一眼任建一眼,聽了那漢子的話,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欺負溫姑娘的人,咱們都認識,每天見面,簡直熟悉得很,現在也坐在這兒。”杜琨指尖點在椅子的扶手上,彷彿是在彈奏一曲美妙的歌。
宋安環視了一圈四周,有些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大當家的,你口中所說欺負了溫姑娘的人,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胡鬧!”杜琨一瞪眼,就將宋安嚇了回去,臉‘色’一沉,擺譜道,“我承認的確是對溫姑娘‘挺’有好感的,但這般豬狗不如的事情,我還不屑去做!我說的那個人,便是咱們的好兄弟任建!”
說到“好兄弟”三個字的時候,杜琨刻意加重了語氣。
許多道目光‘交’織在一起,一齊投‘射’向任建,使他更像是聚光燈下那無所遁形的老鼠,更顯得賊眉鼠眼。
不容任建出聲辯解,杜琨就將他聽聞溫情的呼救聲闖入任建房中救人的事,一一和盤托出。
“大當家的,我已經說過,事實不是這樣的,全是溫情一手促成,你不相信我這個多年的兄弟,而要相信一個被擄上山的臭婊子?”任建仍是扮著被冤枉的角‘色’,“蹭”地站起身來,‘激’動地與杜琨爭執起來。
“事實不是如此?”杜琨冷笑了一聲,“呵,我看吶,是事實不止如此才對!”
杜琨又將前次“追風”突發異狀的來龍去脈說了。
“咱們這議事廳取名為‘忠義堂’,顧名思義,就是提點著大家忠義兩全。而你呢,對自家兄弟下毒手,‘欲’置我於死地,是對清風寨不忠,明知我喜歡溫姑娘,卻用卑劣的手段算計溫姑娘,此為不義!”
聽了杜琨的話,大家看任建的眼神都變了,森寒了許多。任建許是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死咬住自己沒做這些事,就是不承認:“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不然就是誣陷,我任建抵死不會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