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的話音還未落地,隨著那群人爆發出整齊劃一的吼聲,無數或大或小的石塊從山坡上倏地滾落,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好似六月裡震天響的驚雷。
突如其來的石塊,眨眼間就來到了自己身邊,有些村民這才如夢初醒,拔‘腿’就想要退出山谷之外,這山谷谷口偏窄,很容易就被石塊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我們被困在這裡了,天吶……”甫一發現自己被困,村民們更加驚慌失措,石塊從山坡上滾落,轟然砸在谷底,騰起一陣陣的灰塵。
不少的人都被石塊砸中,有的頭頂被砸了個大包出來,溫熱的血液順著手指縫滴滴答答往下流,有的在奔跑躲避中扭傷了腳踝,拖著劇痛的‘腿’,緩緩地移動著身軀……
半山腰之上,一個瘦小的男人看著山谷中這近乎單方面欺壓的一幕,笑得猥瑣,緩緩踱步到白淨漢子身邊,捋著胡須道:“大當家的,方才這群人圍住的那個‘女’人還有幾分姿‘色’,您要不要考慮把她帶上山,就這麼葬身‘亂’石之中香消‘玉’殞了,頗有些可惜啊。”
被喚作“大當家”的漢子連頭都不曾移過去,嘴上不屑地回了一句:“呵,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罷了,現在的‘女’子大多如此,我清風寨不養這種閑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十年之後,也和大多普通的‘女’子差不多了……”
他說著,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了,他的注意力全被山谷中的一個‘女’子吸引了,正是方才那瘦小男人所說的貌美‘女’子,溫情。
最開始的一‘波’石塊攻擊過去之後,清風寨這邊稍微放緩了速度,溫情趁這時機四處一打量,尋了個安穩的去處,便躲了過去。
那個安穩的去處,不過是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兩塊大石頭,呈夾角的模樣,陷在一個被砸出來的淺坑中,構建出一個安全的死角地帶。
這兩塊石頭夠大,也夠穩,即使被稍小的石塊沖擊到,也不會坍塌或者滾落,可以給溫情提供安全的保護。
山谷之內,人群左右奔逃,個個驚慌不已,只有溫情,冷靜地尋了個安全之所,將自己縮成一團鎮定地待在自己圈定的空間裡,顯得與整個場景格格不入。
“這倒有點意思,或許……這只繡‘花’枕頭還可以躺一躺。”清風寨的大當家看著這一幕,陡然升起了對溫情的興趣,心道,那囂張跋扈的小公子看起來家世不錯,能夠看上這‘女’子,不惜追到這兒來也要‘弄’到手,想來不僅僅是因為這‘女’子有一張清麗的面容,定然還有些別的地方深深吸引了他。
他身邊那個瘦小的男人,聽到了這一句自言自語,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手一揮,使喚兩個下屬:“去,把山下那個漂亮姑娘給抓上來,咱們帶回去今晚給大當家熱熱鬧鬧地辦一回‘洞’房!”
那白臉的大當家聽到這話,耳根子微微地紅了,但仍自保持了鎮定,眼神定定地盯住人群之中冷靜的溫情,清秀卻倔強的模樣,讓人心生愛憐。
一陣風吹過,溫情的側臉正好處在迎風口的位置,一縷黑發被風揚起,映襯著紫葡萄似的沉靜眸子,有種不動聲‘色’卻攝魂奪魄的美。
大當家手掌緩緩地貼上‘胸’口,只覺得心裡頭有一根弦,隱隱地被撥動了,奏出一曲清歌,霎時間,他看到冰天雪地裡,萬紫千紅的‘花’都開了。
心裡的確也對溫情起了興趣,因此,大當傢什麼話也沒說,並未阻止那瘦小男人的命令,而是看著那兩個聽命的屬下離去。
就算百般掙紮,溫情到底也只是弱小的‘女’子,不多時,就被兩個男人將手臂壓在背後押上了山坡。
“二當家的,你要的人帶到了。”是那個瘦小男人下的命令,他們自然也是向那個所謂的“二當家”複命。
最後卻是大當家說的話:“將她帶回去,畢竟是個小姑娘,下手輕一點。”
聽不出感彩的一句話,那兩個押住溫情的男人卻十分聽話,果真手上的勁兒小了些。
“你到底是何人,將溫情擄走意‘欲’何為?無恥之徒!”狼狽地躲避著投下的石塊,盡管有周圍的護衛保護,楚軒還是難免有些小擦傷,臉上更是蹭的黑一塊灰一塊。
並沒想要趕盡殺絕,大當家大手一揮,示意屬下們沖下山谷,開始趁著眾人受傷翻檢起他們的口袋來,將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杜琨是也,老子做的就是攔路搶劫的事兒,說白了,我們就是一群土匪!”大當家的話音剛落,周遭就跟著響起一陣鬨笑聲,清風寨的眾人似乎很以自己的“土匪”身份為榮。
“你若是不服,可上清風寨來找我,隨時恭候!”杜琨又加了這麼一句,看寨子裡的眾人已經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聲一吹,一匹通體黑‘色’的馬優哉遊哉從山谷的另一頭轉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群馬兒。將溫情一個攔腰抱在自己的馬上,杜琨一駕馬肚,疾馳而去:“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