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了。”溫情撥出一口氣,收起了銀針,將它放回了之前取出的盒子裡。
“不知道溫姑娘此舉是何意?”許大夫從旁小心翼翼地問,他可從未見過有人這般探查一個痴傻的病人。
溫情笑笑,不答,表情凝重地將周淵見拉到了一旁,小聲地言簡意賅道:“裝的。”
這個結果在周淵見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怎麼看出他是裝的?我可是瞧清楚了,方才你的銀針戳過去,若是平常人肯定眨眼躲開,但是謝貴可沒有,他還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樣。”
溫情頷首,眉頭微蹙,嘆口氣,講:“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無論是痴傻兒還是平常人,都會具有一個身體的本能,比如寒冷的時候你會渾身發抖,熱的時候你會出汗。而我剛剛將銀針戳過去的時候,謝貴卻沒有一點反應,這不是很奇怪嗎?”
不用明說,周淵見是何等聰慧的人兒,一想便明白了,大抵是謝貴故意為之,止住了想要眨眼的沖動。
“小小年紀,卻能臨危而不懼,到底也算是一條漢子,只可惜……”周淵見嘆了一句,搖了搖頭,沒有將話說下去。
溫情面無表情地接完了這句話:“只可惜,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可別誤了卿卿‘性’命。”
阿安一走開,謝屠夫就急忙沖過去摟住了自己的兒子,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懷中,心中既有幾分可憐自己的兒子居然被溫情如此對待,又有些慶幸,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又‘混’過了一劫。
“溫情,你這是作甚,我絕不會讓你傷了我的孩兒!”謝屠夫氣得咬牙切齒。
這邊廂,他是怒氣沖天,那邊廂,溫情卻怡然自得,甚至還能笑得出來:“謝大叔,放寬心,我怎麼敢對謝貴做什麼呢,不過是檢查一番罷了。現在好了,驗證出令公子是真的痴傻了,我才好對症下‘藥’不是?”
有些愕然,周淵見抬了抬眉‘毛’,溫情居然沒有揭穿謝屠夫的騙局:“你為何不揭穿他們倆父子?”
溫情狡黠的一笑,想到心中的計劃,便有些自得其樂:“呵,就這般揭穿了他們,那也太便宜了,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們大抵也會抵賴,又不會掉一塊‘肉’……我啊,有辦法讓他們自己受不住親口認錯。”
一看溫情那小狐貍般狡猾的模樣,周淵見也不由心情大好,心道,恐怕自己現在更應該為謝氏父子祈禱吧,祈禱他們不要被溫情玩得太慘。
這兩人之間在說著悄悄話,謝屠夫能看見卻聽不到,不由放粗了嗓‘門’,吼道:“那你檢查一番可有什麼結論?哼,我謝屠夫天不怕地不怕,可就坐等著看你怎麼收場。”
“結論便是……令公子確實痴傻了,不過沒關系,只是一時驚嚇過度,再加上腦部有些淤血所致,只要化掉那些淤血,好生調養一段時間,便可痊癒,並且不hi留下任何後遺症的。”
“腦部有淤血?這可難辦啊……”許大夫捋著自己長長的胡須,若有所思,在這個時代,又不能做手術,開顱放血什麼的。
溫情不甚在意地笑笑,淡然道:“謝貴的腦部淤血並不是定要緊的那種,喝點‘藥’,便能慢慢化解。許大夫,看來我還得借你的廚房一用,給謝貴熬點‘藥’。”
許大夫對溫情的治療之法十分感興趣,連連點頭應允:“好啊好啊,我順便也可圍觀一下姑娘怎麼配‘藥’,到底是那幾味‘藥’能夠有此功效,居然能化去淤血。”
溫情擺擺手,她自是十分感動許大夫對醫術的追求,可是關於木靈空間的事兒,她不可有一丁點的掉以輕心,斷然拒絕了許大夫的提議:“抱歉了許大夫,這是家傳的秘方,我不可外洩。”
說罷,溫情便用眼神示意阿安看住屋子裡的所有人,不要讓他們任何一個前來打擾自己熬‘藥’:“請各位稍等,溫情先去熬‘藥’了。”
‘摸’索到路,進了許大夫的廚房,溫情立刻就將所有的‘門’窗都關好,然後才潛進木靈空間,向小白要了幾味‘藥’搭配在一起。
這幾味‘藥’合起來,對身體並無什麼影響,只是卻有些副作用,溫情的‘唇’邊不由綻開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來,心頭想著謝貴一會兒喝下這‘藥’的模樣,一陣暢快襲上心頭。
這謝氏父子本是想算計她,那她就給他們機會算計,不過自己也不能白白地吃虧。
燒起火來,將‘藥’罐子洗幹淨,把‘藥’材都塞進‘藥’罐裡,熬煮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整個廚房裡都充溢著一股難聞的‘藥’材味道。
溫情忍著想吐的感覺,捂著鼻子把‘藥’罐子裡黑黑的‘藥’水倒進碗裡,用託盤盛了滾燙的‘藥’水,心中舒爽地往大廳走去。
呵,謝氏父子,你們出的招我溫情可都接了,現在輪到我出招了,你們可別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