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見思索了一番,向前對謝屠夫提議道:“當務之急,咱們不是理清誰對誰錯,令公子正陷於昏‘迷’,不如我們先行將他送往醫館,讓大夫看看可好?”
他說的情真又意切,一舉一動優雅得無懈可擊,若是換了別人,一定早就允準了。
但謝屠夫不,因了上回在孫寡‘婦’家發生的裝鬼事件,他對溫情和周淵見正處於既惶恐又憤恨的境地,怎會放心地將自己的兒子‘交’由他們帶去醫館呢?
他將大半個身子橫了過來,擋住謝貴的身子,不讓阿安上前抱孩子。
阿安無奈,雖然自己武功高強,可以強行將孩子抱到醫館,但如果真那樣子做了,這謝屠夫指不定會恨上加恨呢。
“哼,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你們那些個連篇的鬼話?如果小貴讓你們帶走了,還能有活路?”謝屠夫本就身型‘肥’胖,雖然只支過去大半個身子,卻已經像只八爪魚一般,將謝貴罩了個嚴嚴實實,同時眼睛還怒視著溫翔,似乎如果溫情一幹人等不在此的話,他鐵定會撲上去將溫翔啃咬個碎屍萬段。
溫情蹙起了眉頭,方才在謝屠夫來之前,自己曾察看過謝貴的傷勢,同溫翔一樣,身上有一些皮外傷,應該是和溫翔扭打的時候造成的,但並不嚴重,抹點‘藥’酒過幾日便也就消散了。謝貴整個人躺在‘床’上,完全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呼吸和緩,脈搏有力,心跳正常,沒有什麼大礙。
但溫情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吊子,前世看了幾本養生書,懂得一丁點皮‘毛’而已,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好言相勸道:“咱們大人之間有矛盾,可別連累到小孩子啊,難不成你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平安無事?”
這一招‘激’將法倒是有了點效果,謝屠夫猶如被‘激’怒的豹子,驀地騰地而起,手背上的青筋盡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我自己的兒子我不關心誰關心?哼,你們不是要救他嗎?好,我們就去聽聽大夫怎麼講!”
一聽謝屠夫同意將謝貴送去醫館看看,溫情鬆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講:“謝大叔,你放心吧,我保證謝貴一定會沒事的。咱們把謝貴送到妙手醫館去吧。”
說罷,她還瞪了溫翔一眼,奈何溫翔那小子嘟著嘴,一副不覺得自己犯錯的模樣。
妙手醫館,是鎮上最好的醫館,裡頭的大夫出診的診金要價也高,溫情這回是鐵了心要免財消災了。
“不,我要帶著兒子去回‘春’醫館。”謝屠夫一口回絕,並提供了另一個醫館的名字。
回‘春’醫館?溫情愕然,來到修遠村也不過兩年有餘,又兼之有木靈空間裡的瓜果蔬菜和‘藥’材養護,自己幾乎從不進各大醫館,倒是真不知道除了最有名的妙手醫館之外,還有個回‘春’醫館。
阿安適時地小聲提醒道:“回‘春’醫館開在城南,名氣不如妙手醫館大,裡面坐鎮的大夫姓許。城南正是謝屠夫常去買豬的地方,想來他比較熟悉那邊,也就信任回‘春’醫館更甚妙手醫館幾分。”
現在的境況,溫情自然不會說不,點點頭,阿安將謝貴攔腰抱起,學堂早已準備好了馬車,幾人往城南的方向去,溫翔本來想溜走,卻被溫情早有預料地攔住了,帶在身邊一同前去。
學堂距離城南本就不算很遠,再加山路途平坦,不多時他們就到了回‘春’醫館的‘門’前。
略顯寒酸的木雕‘門’楣,冷清的‘門’庭,溫情環視了一週,心中對這所謂的許大夫的醫術有些莫名的不信任。
“老許,老許,快出來幫我看看兒子……”馬車還沒停穩,謝屠夫就一馬當先地跳了下來,扯著嗓‘門’朝醫館裡面喊。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慢吞吞地自後堂走了出來,看見‘門’口立著的一行人,先向謝屠夫做了一個揖,道:“謝兄,好久不見,身體可好?”
溫情撇撇嘴,腹誹道,看謝屠夫那身壯如牛聲如洪鐘的模樣,也該估‘摸’得到,他身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吧。
謝屠夫既沒時間也沒‘精’力同許大夫寒暄,從車廂中將謝貴抱出來,火急火燎地道:“許大夫,你快看看我兒子怎麼樣了……”
許大夫眼神兒貌似也不太好,凝神看了片刻,才挪開身子,騰出‘門’口來讓謝屠夫把兒子抱進去。
有小童子請溫情等人在大堂稍等片刻,謝屠夫抱著謝貴,隨著許大夫一同進了後堂,半晌才出來。
“謝貴怎麼樣了?”一見許大夫的身影出現,溫情“蹭”地就站了起來,著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