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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之前就在懷疑,是否有人在故意針對瀾青,但顧慮著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便想著等選秀完了之後再來追究,豈知,這背後使壞之人居然窮追不捨。
正在溫情凝神細思的時候,瀾青急不可耐地出聲打斷了她:“溫姑娘,這下子可怎麼是好?我已經把後院的每個角落都翻來覆去找過了,就差把天下第一樓給翻過來,但就是沒見著我那雙白底小碎‘花’的鞋子。”
溫情一溜臺上,已經表演過了十來個,再有幾個就該到瀾青了,此事確實棘手。
“怎麼回事,瀾青,你不在後院好好待著候命,來大堂打擾溫姑娘作甚?”晚娘瞧見舞臺一側的異動,也跟了過來,見是瀾青,不由臉‘色’就冷了幾分。
瀾青見了晚娘,也跟偷油的老鼠見了貓一般,喏喏地往後退了兩步。
“瀾青,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趕緊回你的後院待著去。”晚娘伸出兩根手指頭,差點戳到了瀾青的眼睛,手腕上圈著的好幾根細銀鐲子互相撞擊,懸在上面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今日繁忙,她已經累得人仰馬翻了,沒得力氣再和瀾青一一細說。
晚娘正準備收回手,不留神,卻被溫情一把攥住了。
“晚娘,情況緊急,先行借用一下。”溫情說著,就將晚娘手腕上的細銀鐲子給扒了下來,又蹲下身子,套在了瀾青的腳上。
幸而,瀾青是個紙片人,腳腕纖細,細銀鐲子倒也套的進去。
晚娘愣神了片刻,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自己甚是喜愛的細銀鐲子已經套在了瀾青的腳腕上,人一動,那鐲子就跟著動,連帶著上面懸著的小鈴鐺發出聲響,像是一陣清脆的黃鸝鳴叫,又彷彿是那山澗幽林中的溪水叮咚。
“甚好,甚好,你就不穿鞋子上吧,該怎麼跳還怎麼跳,舞臺有些硬,腳底板疼也忍忍。”溫情退後一步,打量了須臾,勸道。
瀾青也曉得,此時此刻,自己已經沒了可退之路,只得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看著瀾青跑到後面去候場,溫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摸’了一把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嘆口氣,這才注意到面前的晚娘來。
晚娘臉‘色’青白,一雙剪秋水眸,平日裡都是盈盈一水間,這時候卻多了幾分狠戾,怏怏地瞪著溫情。
“晚……晚姐姐……這不是情況緊急嘛,趕明兒我再賠你兩只細銀鐲子,可好?你就別跟妹子計較了,好不好?”溫情擅於察言觀‘色’,又‘精’通賣萌扮可憐,挽著晚娘的胳膊,好一通搖晃,用弱弱的語氣討好似的講。
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想來溫情也不至於胡來,況且兩只細銀鐲子而已,她也不是給不起,晚娘嗔怪地點了點溫情的鼻尖,故作兇狠的模樣,斥道:“算了,那倆細銀鐲子就當是送你了,這點東西,我這個當姐姐的還送的起。”
兩人正悄聲地說笑著,沒一會兒就到了瀾青出場,這也是今日選秀活動二十個秀人的最後一場表演了。
溫情趕忙拉了晚娘,在舞臺之前尋了個位置坐下觀看……全場爆滿,若不是她早早地就‘交’代店小二給留了位置,此刻舞臺之下連個放小馬紮的地方都沒有。
瀾青的舞蹈,是溫情改的名字,本來喚作“蓮舞”,被改成了“愛蓮說”。
這時代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溫情卻將前世課本上週敦頤的那篇《愛蓮說》牢牢地記在了心間,卻寫給了瀾青,做了些改動,以便在表演的時候可以當作背景朗誦。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有人獨愛菊,亦有世人盛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伴隨著清雅的箏音,以及深情並茂的朗誦,瀾青驀然出現在舞臺的一側,緩緩地,似靈蛇遊走般,游到了舞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