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夢嗎?一定是。溫情趕緊閉上了眼睛,希望再睜開眼時,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哥,姐怎麼又睡了?嗚嗚,你快看看啊!”紮著羊角小辮的小女孩兒眼淚汪汪地問身旁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吸溜吸溜鼻涕,心裡害怕姐姐像村頭大夫說的那樣,要是那碗藥灌下去都還醒不過來,就一輩子也不會醒了。他攥著妹妹的小手,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月兒乖啊,咱們不吵姐姐,姐姐一定能醒過來的。她捨不得咱們的!”
小女孩兒拼命點頭,“嗯,哥,我不吵,我守著姐。”
溫情躺在床上裝死,卻被兩個小孩子的話說得一陣酸澀。
看來,這不是夢,她確實遭遇了車禍,並且很狗血的重生在了另一個時空。
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還清了助學貸款,以為終於可以過上些輕松的日子了,卻沒想到一場人為的車禍,讓她一命嗚呼。
她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溫情心頭一陣刺痛,淚水自眼角滑下。剛剛感傷了一下,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便排山倒海地襲來。
原來,這副身體的主人也叫溫情,生活在一個名叫修遠村的偏遠小山村裡。今年只有十歲,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溫翔,今年七歲,一個妹妹名叫溫月,今年五歲。父親溫二是個木匠,經常出門做活計,極少在家中,母親在幾年前重病去世了,父親便又娶了個女人名叫李氏,李氏帶來一個女兒,改名溫嬌,如今已有十二歲。
李氏為人刻薄,經常打罵溫情姐弟三人,不給三姐弟飯吃。溫情愛護弟妹,年齡又要大些,把家裡的活基本包攬了。
長期積勞成疾,溫情終於病倒了。昏迷的三天裡,李氏根本沒有給她請大夫的意思,任其在破敗的茅屋裡自生自滅。隔壁家的王大娘看不下去了,找到大夫開了藥,卻沒能留住她的命。
許是有了前世溫情的那些記憶,加上她自己也是孤兒院出身,對於親情這些特別的渴望,所以在聽到那兩個小孩兒的話之後,心裡才會那麼的感觸。
“水,水……”溫情努力撐開了眼睛,虛弱得說話的聲音都在飄。
“月兒,姐姐醒了,姐姐醒了,趕緊去倒碗水來。”溫翔喜形於色,急忙指揮溫月去倒水。
“嗯。”溫月欣喜的應了一聲,連忙出去端水去了。
溫翔鬆了口氣,緊緊攥著溫情的手抹眼淚,“姐,我真怕,真怕你就這麼丟下我跟月兒走了……”
“不會的,阿翔,姐不會離開你跟月兒,咱們以後要好好地過日子。”溫情抬手給弟弟擦了眼淚,安撫道。
溫月端著一碗水小心的遞給溫情,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溫情,生怕一眨眼溫情又昏睡不醒了,“姐,你快喝,喝完就別睡了,月兒怕!”
瓷碗很小,碗邊還缺了一塊,碗底有一片黑糊糊的東西,應該是清洗不掉的汙漬。溫情在孤兒院最難過的日子都沒這麼落魄過,她看了看弟弟妹妹又髒又破的衣服,嘆了一口氣,這一家子過的叫什麼日子啊!
就在這時,那扇破舊不堪的木板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尖銳的聲音厲喝道:“溫翔,給我去喂豬,溫月,衣服洗了嗎?別成天守著那半死不活的丫頭,什麼都不做,當自己是少爺小姐了麼?都給老孃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