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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琥莉在這一段時間內什麼也沒幹,就是跟著白音和程彥東,看著他們兩人的甜蜜生活。她又變成了無知無覺的旁觀者,即使在他們身邊近在咫尺,也無法相觸。
小白狐每天都會來問白琥莉,“你的選擇是什麼?”
白琥莉也每次都會回答,“再等等,讓我再考慮一下。”
和白琥莉同知同覺的小白狐察覺到白琥莉內心日漸濃鬱的不捨還有欽慕之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並且詢問白琥莉的次數也有一天一次變成了一點兩次。
白音和程彥東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白音天性靈動熱烈,程彥東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小鎮上面待了幾天之後,白音就帶著程彥東向雪山而去,原因則是白音突然想看雪蓮的綻放,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了。而程彥東只要白音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一切奉陪,甚至出的點子比白音更加刁鑽腹黑。白音只是想看雪蓮的盛開,程彥東則是想著反正到也到了,看也看了,就讓白音用術法將雪蓮凝固在一個時刻做成吊墜標本,還美其名曰“送給未來孩子的見面禮”。
白琥莉在旁邊看著程彥東的想法和話語也是苦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比自己的母親還會玩,甚至玩的還更大。
這一人一妖竟然在看完雪蓮之後,就闖進了金三角的毒窩,陰謀陽謀齊上,將裡面攪了個天翻地覆,讓白琥莉這個旁觀的都要出了身冷汗,尤其是白音在懷著身孕的情況下還和毒販玩起了身手,白琥莉覺得自己沒有在白音腹中夭折簡直就是撞了大運。
“現在,你的決定是什麼?”小狐貍這一天又出現在了白琥莉的身邊,盯著白琥莉的目光已經變得篤定。
白琥莉看著面前白音和程彥東出現在愛情崖上看日落的背影,輕輕一笑,“是的,我已經想好了。”她的眼中淚水瑩溢,臉上卻掛著孺慕放鬆的笑容,“我的選擇是……”
小狐貍豎起了耳朵,卻無奈白琥莉的聲音太輕了,以及她內心此時的情緒比較駁雜,所以它聽不到白琥莉真正的心聲,所以它飛到了白琥莉的面前,“再說一遍,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說,”白琥莉突然抬頭,臉上是一片冰冷卻又釋然的決然,小狐貍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很快它就發現自己的動作遲了,白琥莉掐住了小白狐的脖子,“我選擇拒絕!”靈力帶來的火元素一閃,小白狐直接被燃燒成了飛灰。
隨著小白狐的死亡,這個介面開始崩塌,白琥莉站在搖搖欲墜的崖頂之上注意著前方的璧人,“爸媽,對不起,雖然我很想在你們身邊重活一次,但是現在的我,也有了放不下的牽掛之人,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我卻不願看到有人會為了我的消失而傷感。所以,真的對不起,要是來生你們還能成為伴侶的話,到時候我再來投胎成你們的女兒”
她眼中淚光閃爍,這段時日下來,她是真的感受到了白音和程彥東對於這個未出生孩子的喜愛,所以要是真的能活在父母膝下,她是真的會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吧。她感受著自己下沉的趨勢,閉上眼睛默默地想著。
白琥莉那邊是在經歷著幻境,文司淼那裡就要平常多了,只是對於人類的文司淼來說,現在發生的一切也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時他雖然意識到白琥莉父母的遺體多年未曾損傷一事顯得十分的怪異,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白琥莉在伸手去拿掉落在程彥東遺體旁邊的黑色玉片時,強烈的直覺讓他突然出聲,卻沒想到提醒不及時,在白琥莉碰觸玉片之時,一個黃色的圓鏡出現在了玉片之下,之後白琥莉就突然倒下了,那圓鏡光芒一閃,又突然消失了。
文司淼顧不得別的,立馬上前將白琥莉放在自己的懷裡,但是簡單的檢查下來,白琥莉的身體並沒有損傷,氣息悠長,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雖然平常白琥莉可能有嗜睡的習性,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相信白琥莉不會無緣無故地就睡了過去,所以只有可能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圓鏡有問題,而白琥莉就是因為間接碰觸了圓鏡之後才昏倒的。
文司淼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他掐了白琥莉的人中,但是白琥莉毫無反應,她的體溫呼吸什麼的又是正常不過,所以文司淼只能將先將白琥莉放下,往來路跑去,將之前白琥莉丟出去的燭石重新撿了回來,並且堆在了白琥莉發現她父母遺體的旁邊,然後他向白音和程彥東的遺體下跪磕了個頭,說了聲,“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打擾了。”
然後文司淼就重新抱起白琥莉,靠在了和程彥東相隔不遠的山岩上,將白琥莉的頭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手捏著白琥莉的手,等待著她的蘇醒。
文司淼也不知道白琥莉睡了多久,他又等了多久,他等著等著,燭石的光芒越來越少,四周越來越昏暗,他將靜如大師給的辟穀丹吃掉了四分之三,中間感受到了幾次白琥莉的震動,但是她都沒有醒來。文司淼不禁將白琥莉抱得更緊一些,他彎下腰,下巴抵在了白琥莉的額頭上,“小貍,你怎麼還不醒來?”
長時間沒有說話,文司淼的聲音已經帶著些自己都陌生的嘶啞了,他幫白琥莉理了一下她的長發,然後小心地在白琥莉的眉心處印下一吻,這段時間當中,他下巴上的鬍子也長長了好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又或者辟穀丹還能堅持多久,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心無旁騖地等著白琥莉的醒來,但是現在,他的內心已經逐漸變得空寂起來。
“小貍,我們過會見。”將一粒辟穀丹喂進白琥莉的嘴裡,他不知道白琥莉是不是也會感受到饑餓,但是他不能賭這一點,所以他總會在差不多的時日也給白琥莉吃上一顆。文司淼自己又將一粒辟穀丹嚥下了肚子,稍微緩解一下腹中有如燒火一般的灼熱感。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捏著脖子裡靜如大師給的念珠,慢慢運轉起大師曾經教授的龜息之法。
山中不知歲月,而外界,卻已過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