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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華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和你現在一樣,你的母親當時來的時候也是帶著一個人類,不過那個人類的狀況可是和現在這個小家夥差得遠了。”
沙華這說的就是白音了,當年遺漏在極惡淵的魔骨不知道休養生息了多少年,快要滋生靈智的時候引得冥界大亂,冥界之門震動,引來了前來探查的非人管理協會的成員白琥莉,她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長相妖孽,但是一看就已油盡燈枯的人類。
白音也是一個奇女子,在和沙華還有曼珠探尋過問題之後,她直接就決定帶著她的丈夫前往極惡淵,當時沙華已經看出白音懷有身孕,但是白音倒是也利落,在解決了魔骨之後,她已經失去了走出極惡淵的力氣,而她的丈夫,那個普通的人類,也已經隱隱有靈魂出竅的跡象了。在寫完遺書,生下女兒之後,白音就迎來了她生命的終止,在和自己的丈夫一同逝去之前,她對沙華唯一的請求,就是將她的女兒送往隱霧山的狐族。
沙華將這一段往事說給白琥莉聽,臉上還帶著些思索,“這麼回想起來的話,我還見過你剛出生的時候呢,也是我用靈道把你送回隱霧山的,看來我們的緣分果真不淺。”
沙華的臉上是帶著些發現意外的笑意,至於白琥莉那裡,就是面無表情的震驚了,雖然當時在看到自己母親檔案之後,白琥莉就猜測自己應該是在冥界出生的,但是沒想到是沙華見證了自己的出生,並且將自己送回隱霧山。這也難怪當時倉木老頭說自己是在山腳下被發現的,按照沙華的尿性,她肯定是把自己送到隱霧山之後隨意一丟就了事了。
“嘿嘿,你這個小狐貍這個眼神是怎麼回事?”沙華看著白琥莉眼中一閃而過的鄙夷,瞬間覺得不開心了,她插著腰,像足了一個嬌俏的妙齡少女,“我好歹也是把你送回狐族的恩人了吧,你不說感激我,怎麼也得對我說聲謝謝吧,要不是我看著,也許你在隱霧山上被別的妖怪直接就吃了呢,我怎麼著也是等到你找到了一個族人之後才離開的好吧。”
白琥莉知道自己可能誤解了沙華,但是看著沙華頂著之前曼珠用的那張冰塊臉做出這樣活潑的表情,她的心中就起了玩笑的意思,“那就真是太感謝您了,沙華…阿姨。”
沙華臉上的得意撐不過三秒,就因為白琥莉的這個稱呼變得猙獰起來,“你叫我什麼?”沙華的面色沉了下來,她漂浮在了空中,長長的黑發倒豎起來,配上她那鮮豔奪目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文司淼嘆了口氣,拉了拉白琥莉的手臂,小貍啊,真是好玩。
白琥莉看著沙華的狀態不對,她玩笑也開過了,知道見好就收,“不對,我的稱呼錯了,應該是沙華姐姐才對。”她甜甜地朝沙華笑了一下,心裡卻在腹誹,不知道多少年紀的老太婆了,叫你一聲阿姨怎麼了。
沙華感受到白琥莉的內心其實還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情緒,但是曼珠已經在她的內心喝止她了,沙華扁扁嘴,從空中降了下來,“便宜你了小狐貍,要是以後再被我聽見你這麼叫我,有你好看的。”
白琥莉則是心想,這次的事件過了之後,誰想要再來這裡啊,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她是恨不得永遠來不了這個陰森森的冥界。
沙華帶著白琥莉和文司淼向前走去,隨著煙霧的散開,片片綠色的道路鋪展開來,一眼望不到盡頭。一路上他們只能聽到隱約的流水聲,還有鬼魂哭喊尖叫的吵鬧聲音。沙華朝著白琥莉威脅道,“要是下次我再聽見你那麼叫我,或者是讓我不爽,我就把你丟到黃泉裡面去,和那些掙脫不出七情六慾的鬼魂們去作伴。”
沙華陰狠狠的語調配上那看不見的黃泉流水聲和尖叫聲倒是顯得格外的恐怖,文司淼默默走上前兩步,把白琥莉擋在了他的身後。
白琥莉望著一旁那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絲翻騰的江面,她好奇地問道,“黃泉當中真的都是些解脫不了的鬼魂嗎?”
沙華順著那個方向望過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不是嘛,不願上奈何橋,也不喝孟婆湯,不願去輪回,執念不消無法解脫的鬼魂,當然只有這黃泉道才是他們的歸宿了。不過這黃泉道哪裡是那麼好呆的地方,生前不安穩,死後依舊如烈火灼心,下了這黃泉,想要再上來,哼,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地方。”
沙華這時候的眼神看上去冷酷極了,也是這時候,才能讓人透過她新鮮嬌媚的皮囊看出裡面已經是一個閱盡千帆的靈魂。
“鬼族平時居住在哪裡啊?”白琥莉覺得這裡的道路真的是太空曠了,都看不到什麼飄飛的鬼魂,真的是讓她覺得意外。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怎麼,想要知道?”沙華笑得開懷,“那就變成鬼魂留下來,不就知道了嘛。”
文司淼把白琥莉往後面拉了拉,雖然知道沙華可能只是說著玩玩的,但是沙華要是真的興致一上來,把白琥莉拖在了這裡怎麼辦。
沙華這時候注意到文司淼,其實她也不是看不到文司淼這個人類,只是比起白琥莉這個她有淵源的小狐貍,文司淼對她的吸引力就小了很多,現在因為文司淼的動作,沙華把目光移向了他,她定定看了文司淼兩眼。
白琥莉剛想對沙華說別打文司淼的主意,就看到沙華突然笑了起來,“呦呦,我也是沒想到,可以在這裡見到大功德主。”沙華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半邊面容,“前世帝王身,今世富貴人家投。小狐貍,你挑人的眼光可真是不錯,和你母親一樣,找另一半的運氣真是好到讓人嫉妒呢。”沙華最後的語音呢喃又纏綿,她的眼神穿透了這兩個孩子,不知道投向了什麼地方去。
白琥莉不知道沙華現在在想什麼,但是她握緊了文司淼的手,沙華內心的的悲傷已經很明顯能被她感知到了。
也在沉默當中,他們路過了奈何橋,生死場,走到了極惡淵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