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條狗戀慕主人。
“歲歲,你嫌棄我嗎?”
他問的奇怪,她反問:“我為什麼要嫌棄你?”
“因為我不好。”
“你哪不好?”
“哪裡都不好。”他說:“除非你愛我。”
她的愛是她的一部分,閃閃發光的她,就算是隻拿出微不足道的一點愛,也足以挽救所有殘破不堪的軀殼和靈魂。有了她的愛,他也就有了底氣去面對陰暗憂鬱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曾渴望她的救贖。
可是現在——
資臨貼得更近,半闔的眼皮下滿溢淚水,他說:“你也別得意,我會在我的腦海中囚禁你一輩子。”
歲歲嚴肅沉思,心想,明天一定得打電話問沈樹白,到底給資臨開了什麼藥。
她沒有見過他哭,事實上,她很少見到男人哭,尤其是像他現在這樣睜著眼看人,眼底還有淚水打轉,他沒有哭出聲,委屈得像個孩子。
輪到她哄他:“別哭。”
他敞開胸膛,牽著她另一隻自由的手往上搭,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就是要哭,反正你也不心疼。你的心,在別人那裡,連我的夢都不肯入。”
歲歲撐起半邊身子,另一隻不受禁錮的手撫上他的下巴。
她沒有替他擦淚,也沒有繼續勸,而是低下去用嘴堵住他孩童般的哭泣。
雙唇貼合的瞬間,資臨瞪大眼。
心跳加速。全身酥軟。
像是觸發機關,沒有任何遲疑,他翻身壓住她,溫柔的蜻蜓點水換成狂風暴雨般的索吻。
一邊吻,一邊惡狠狠地說:“遲早我要去南城逮你回來。”
她回應他的吻,笑盈盈問:“逮到之後呢?”
他愛憐地含住她的唇,舔了一遍又一遍,喘著氣說:“逮到之後,天天親吻一百遍,雙唇臉頰都親腫,從頭到腳都要吻過。”
“不做嗎?”
“當然要做,要壓在牆上做,還要去花園裡做,抱著你在草地上打滾,日出日落的時候,我們去海邊,海浪翻起來的時候,你高聲尖叫的聲音會被隱在海風裡。”
他停下來,笑:“你聽,風裡傳來的聲音,是我的名字。”
歲歲親親他的側臉,“我現在也可以叫你的名字。”
他笑了一會,說:“沈樹白開的新藥很有效,我該多吃點。”
他以為自己仍在幻覺中。歲歲沒有選擇讓他清醒,而是不動聲色地問:“藥效什麼時候消減?”
他學她的樣子撅起嘴,俯身啵了啵她的耳朵,悄悄說:“不告訴你。”
歲歲哼一聲,轉過身去。
即使在幻覺裡,她依舊能讓他著急心慌。資臨輕輕推她:“生氣了?”
歲歲點點頭:“嗯,生氣了。”
資臨皺緊眉頭。
那怎麼辦?
他怎樣才能哄一個出現在幻象中的人開心?
女孩子的聲音又響起:“我要懲罰你。”
資臨低聲下氣:“好,你懲罰我。”
歲歲坐起來,溫柔地揪住他的耳朵,“那就罰你聽一百遍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