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湊近,“資先生?”
資臨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他有些慌張,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歲歲:“昨晚。我忽然想起有東西落在堡壘,回來拿。”
資臨別開目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問:“為什麼沒回去?”
“因為遇到了你。”
資臨呼吸急促:“我……那個時候……看起來怎麼樣?”
歲歲望過去。陽光照下來,發白的光芒中男人的五官清冷幹淨,沒有半點醉後的狼狽頹廢。雖然她鮮少欣賞他人的美貌,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是那種就算殺人也會有人為主動他遞刀的型別。
“你看起來很糟糕。”
男人一對濃眉皺得更緊。
歲歲嗤笑出聲,她順著他額間的紋路,指腹緩緩摩擦踏平,“我撞見你時,你應該剛泡完澡,身上是新換的睡衣,手裡拿著酒瓶,跌跌撞撞地在走廊徘徊,我擔心你摔死,所以就留下來。”
她指著房間裡放著的輪椅:“還好有它,我才能將你拖回房間。”
輪椅是用來方便她犯懶時不用走路,他過去喊不動她時,就用輪椅推著裝死的她在堡壘裡散步。
“原來是這樣。”
歲歲微笑。他長長籲口氣時,她就知道,她昨晚趁他熟睡時將他搬回臥室穿好衣服時的辛苦沒有白費。
體麵人人都想要,更何況是他。
醉酒只是一時,生活仍需繼續。她不以販賣秘密為生,沒必要令他無法自處。
如果他記起,那是他的事,他會慢慢消化,等到有一天他準備好了,她隨時奉上雙耳傾聽。
“這是什麼?”
男人疑惑的聲音傳來,歲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在觀察她剛做好的早餐。
歲歲自豪地表示:“是煎荷包蛋和麥片牛奶。”
資臨悶聲不語。
蛋已經煎黑。麥片沒有融化,黏成一團。
少女湊近,“你到底吃不吃?”
還能怎麼辦。
醉酒後遺症中的資臨鼓起勇氣,張嘴就要將黑暗料理吞進肚子。
“好啦,我騙你的,這不是你的早餐。”她及時攔住他,將夾心餅幹塞他嘴裡:“大年初一要吃點好的,來,我們吃餅幹,廚房裡沒有別的,我只能找到這個。”
她將一整盒草莓夾心餅幹塞給他,轉頭就將自己的黑暗料理丟進垃圾桶,嘴裡念念有詞:“下廚嘛,最重要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有人欣賞過,它就算是完成光榮使命。”
資臨點頭回應,面無表情繼續啃餅幹。
他忽然想到什麼,問她:“你今天會回去嗎?”
歲歲從淨水器下接一杯水,遞過去,眨眨眼:“你希望我回去嗎?”
資臨微愣。
歲歲佯裝離開,轉身就要往外走:“好啦,我不打擾你清修。”
剛邁開一步。
身後有人拽住她。
她壓住嘴角不自覺揚起的笑意,回頭問:“嗯?”
男人暗啞著嗓子,猶豫問:“今天能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