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在做什麼?”
他徹底回過神,被她撒嬌的尾調治癒,說:“我在睡覺。”
她竟然有些著急:“和誰睡覺?”
“和你的枕頭睡覺。”資臨從床上半坐起來,“請問你現在是在擔心我會被人搶走嗎?”
“才沒有。”她清亮的笑聲響起,孩童般稚氣:“該擔心的那個人是你才對,我漂亮年輕,外頭很多男人等著追我。”
資臨握緊手機。人醒後,對夢境的記憶會逐漸模糊,細節雖淡下去,但從夢中感知到的情緒不會變淡。他想,或許是他太過敏感,因為那日被人無禮要求讓她打理接風宴,所以才會做亂七八糟的夢。
“資先生?”她又開始撒嬌:“難道你生氣了?”
他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我何必為不存在的人生氣。”
“好啦,知道你寬容大度,我現在要出門了,下次再聊。”
他還沒來及問她要去哪,她已經將電話結束通話。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寂靜作陪。資臨坐了一會,而後起身走回他自己的浴室。
傭人離開前,已備好充足的酒,他站在鏡子前,盯著看自己虛脫的臉。
慶幸自己做了一個好決定。
沒有將她留下來。
尋常人大年三十熱鬧喜慶,而他的大年三十,是母親祭日。
他不需要人陪,他可以自己陪自己。
宋家。
歲歲回來幾天,除去出門去了趟許家探望許姣星之外,其他時間都宅在屋子裡。
和她料想得一樣,許姣星不太開心。
她去看她的時候,許姣星同她抱怨,“那位明小姐常年待在國外,忽然回國,誰認得她?她要一開始亮出身份,我又怎麼會招惹她?”
平時許姣星再如何沮喪,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老鼠見了貓似的。
“你向她道歉,她應該不會計較。”
“我已經道過歉,她不接受。”
歲歲猶豫半晌,小心翼翼問:“姣星,你怎麼招惹到她的?是在酒吧那次嗎?”
許姣星驚訝,聲音弱下去:“你怎麼知道?是她說的嗎?”
“她告訴我,你搶了她看上的人。但直覺告訴我,不止是這麼簡單,你搶了人,便宜佔盡,為什麼還要劃花她的車。”
“一時半會我說不清楚。”許姣星不肯告訴她,“總之我受了委屈,你不準幫別人,只能站我這一邊。”
“我幫親不幫理。”歲歲應下:“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結束完好姐妹間的閑聊,已經快要天黑。
大年三十的下午,家家熱鬧。
宋明頌正在準備除夕大餐,在樓下喊:“朝歲歲,晚上放不放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