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都死了,只有我一個。”
……
安歌坐在急診中心外的長椅上,抬頭看了看頭頂花白的天花板,白光有些刺眼,低頭時,陸離走了過來。
兩人對望一會兒,陸離坐到了她身邊。
安歌問,“孩子,保得住嗎?”
“不知道,很困難,機會不大。”陸離抿唇,頓了頓,看了安歌一眼,“她喝了太多酒…那是在拿自己跟孩子的命開玩笑。”
安歌只覺得周身一涼,半天,才啞著嗓子,輕聲道,“陸離…我不知道。”
“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陸離伸手,將安歌攬進懷抱,“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別太自責。”
安歌在急診手術室外等了多久,陸離就在外面陪了她多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歌心裡明白,那個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
陸離起身,要送安歌回家,安歌搖頭。
陸離只好捧著她的臉,安慰道,“我進去看看什麼情況,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她如果沒有親人的話,明天你還得過來一趟。先回去養好精神,嗯?”
安歌知道陸離是在安慰她,卻也沒其他辦法。
安歌讓主管留在了醫院,24小時候命,自己一個人回酒店。
晚上起了風,冷颼颼的。
打車的時候碰上了林邁可,他要送她回酒店,安歌推拒了,但熬不過林邁可堅持。夜深了,人生地不熟,她一個女人也的確不安全。
“沒想到陸變態還挺細心的。”
“嗯?”
“他說,你肯定會讓你那同事留在醫院,自己一個人回家。”
林邁可這麼說著,安歌涼了一晚的心,這才稍稍回暖了一些。
回了酒店進了房間,安歌踢了高跟鞋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房間沒有開燈,只有路燈熹微光亮,她推開窗,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月光紗擦過她的臉,有點疼。
喝一口酒,看一會遠處寂寥的風景。
再沒什麼比吹著冷風,在這樣的大冷天裡,喝著冰鎮過的啤酒更提神醒腦的了。
她工作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紕漏出過不少,可從來沒鬧出過人命…
收到風聲的修狐貍很快就打了電話過來,看到螢幕上他的名字,安歌心頭一陣莫名安心。酒桌上發生的事,醫院裡的遭遇,於公於私,安歌都沒瞞著。修狐貍聽完,先把公關部罵了一遍,緊接著,又把局裡那些臭男人罵了一遍。最後才問,“你這丫頭,該不會是以為,那姑娘流産,都是你的錯吧?”
安歌沒吭聲。
“你覺得你不應該請公關?”
“沒有。”安歌斬釘截鐵道。
“還行,還不至於太傻。”修澤楷笑了笑,繼續道,“你要知道你請的人是公關,公關的工作就是喝酒應酬,這是她的本分,也是她存在的意義。她既然明知道自己懷孕,還要接下這份工作,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我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外人,同情可以,過分自責,我認為沒有必要。”
“我倒也沒過分自責…”安歌說。
“得了吧,就你這要死不活的語氣,指不定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亂鑽牛角尖。”修狐貍如是說。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