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以胡秋妤的智商加情商,到底是怎麼爬到副部長這個位置的。
“小胡姐,您放心,如果待會兒厲總真問起昨天的事,我一定會把你的功績如實彙報,請厲總論功行賞,你覺得可好?啊,想來那宋雨才剛來公司兩個月,那些風趣幽默的渾話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呢?您是她的頂頭上司,又是公司負責培訓的,想來您一定功不可沒。”
“你少胡說八道。”胡秋妤抬頭,眼睛能噴出火來。
“那就請你不要輕易招惹一個會胡說八道的女人。”安歌低頭俯視她,淺笑,“我這張嘴,一激動起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您就請見諒了。”
厲紅梅的辦公室,級別同總裁辦公室一樣,高貴大氣。
坐在辦公桌前的女人,說不上有多漂亮,盈盈一笑,卻也算得上溫婉賢良。反正,安歌是一點沒看出來,這樣的女人居然還會跑去偷情…可見,這年頭外貌什麼的,壓根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安歌,你好。”
“厲總。”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突然找你?”
安歌想說自己一點都不好奇,但人家既然這麼問了,她除了配合,彷彿也沒有其他路子。剛要點頭,厲紅梅起身,指了指沙發,“你看看那是誰。”
安歌順著厲紅梅手指方向看去,臉上最後一絲笑意都沒掛住。
“安歌。”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安歌。安歌也看著她,卻面無表情。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思想…也虧你們倆口子放心,好歹跟我們打一聲招呼啊,萬一在我們這受了什麼委屈,我可賠不起…”厲紅梅落座,朝安歌招了招手,“這孩子,快點過來啊。害什麼羞啊,都是自家人。”
安歌回神,冷淡又幹脆地道,“厲總,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厲紅梅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了看程慧文,又看向安歌,笑道,“這是怎麼了?吵架了?安歌啊,怎麼能跟媽媽鬧意見呢!你聽阿姨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
“厲總,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安歌轉身欲走,程慧文站起身,急匆匆地叫了一句,“安歌,你爸爸住院了!”
安歌這才停下腳步。
“紅梅姐,我跟安歌還有幾句話要說,改天再約。”
“嗯嗯,你忙你的。”厲紅梅又勸了一句,“有話好好說啊。”
鑒於老孟並不是第一回裝病,安歌的心其實並沒有那麼激動。大約真是長大了,如今跟程慧文坐在一張桌上,竟也沒有要端著杯子往她頭上澆咖啡的慾望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眼前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人,法律上,安歌還真得管她叫聲媽。
後媽。
還是很惹人厭的那一種。
“有話快說,我還得去上班。”
程慧文卻沒急著開口,只把一輛新車鑰匙放到了她跟前,“你那輛車也開了幾年了,這是你爸給你買的新車。他原本是打算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再送給你的…”
安歌直截了當的收下車鑰匙,“還有呢?”
程慧文微微曲了曲手指,到底還是忍住了,“安歌,你爸是真的病了,他年紀大,血壓又不穩定,你走了之後,他每晚都睡不好,整宿整宿抽煙。再這麼下去,他身子會垮的。”
“身體不好找醫生,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治病。”安歌起身。
“他到底是你爸爸,你能不能別這麼無情?”程慧文也起身,沖著安歌喊了一句。
安歌聽得出,她的聲音在顫抖。
安歌回頭,眼神裡充滿了厭惡,“你也知道他是我爸爸,我怎麼對他都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你管得著嗎?要管回家管好你兒子,少來煩我。”
從咖啡廳離開,安歌沒有回公司,而是開著程慧文送的新車一路狂飆。
具體開了多久多遠,她不知道。那是一輛漂亮的頂級超跑,在雨中疾馳時,窗外的雨滴砸在擋風玻璃上的響聲,像是隨時能把玻璃擊穿。
一小時後,安歌平平安安地回到辦公室。
手機開機,嗬,三十幾通未接來電,全是修狐貍打來的。還有無數條簡訊,每一條簡訊彷彿都在罵她傻,勸她早點回來。莫名的,安歌看得有些心酸。這麼多年,彷彿只有修狐貍,才是那個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愛的人…
正惆悵著,手機又響了一次。
還是修狐貍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