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要!”
所以說際遇這東西,等閑人真是猜不透。上一刻,安歌還想著陸離這廝都能棄文從醫,他們倆的軌跡大概會越走越遠,這一秒,她已經坐上了他的車去上班…
“聽說你們昨晚一起去喝酒了?”陸離問。
“啊?你說小林醫生啊!嗯,喝得還挺開心的,你同事酒品不錯。”
想到從他那兒聽來的那些無傷大雅又令人捧腹的黃段子,安歌又抿唇,補充了一句,“人也挺有意思的。你們院追他的姑娘應該排成隊了吧?”
“怎麼,你也想排隊?”
“怎麼,你打算給我愛的號碼牌,讓我插插隊麼?”安歌望著陸離,眉頭挑得很輕浮。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抽了抽嘴角,道,“他最近應該會挺忙的。”
安歌點頭,“嗯,聽說他們科最近新來一個超級變態的教授,有事沒事就拉著他們加班,唉,那變態沒拉著你加班吧?”
“沒。”陸離面無表情。
“哇,這差別待遇…”安歌嘖嘖了兩聲,“也是,大白天你都能堂而皇之的翹班。”
“昨天做了一天手術,八點下班睡了一覺。淩晨來了個急診,手術從2點到6點,之前碰到你,我剛下手術臺,正準備回家。”轉彎後,陸離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忽然,安歌就愣住了。
她呆呆看著陸離略帶疲憊的側臉,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直都知道醫務工作者壓力不輕,但她從來沒想過,他們的工作會有這麼辛苦…
敬佩跟心疼,同時湧上心頭。
“怎麼不說話了?”
“怕打擾你。”安歌小聲道。
陸離笑,“沒關系,你熱鬧一點,我才沒有瞌睡。”
“哦,那你想聽什麼?”
“隨便。”頓了一會兒,陸離說,“就說說我走了之後的事吧。”
“你走了之後?那可是個很長的故事。”安歌單手托腮,眼神虛無地看著前方,“你確定你想聽?”
郭靜書讓安歌給陸離送情書的時候,安歌是被蒙在鼓裡的。郭靜書把情書藏在了陸離的書裡。後來,那封被人刻意劃掉署名的信被人從垃圾桶裡翻了出來,大肆宣揚。
沒有了署名,安歌被理所當然的認作了情書的作者。
對此,安歌幾乎無力反駁,因為那本書,當初也是她受郭靜書所託,從陸離那兒借的。
在那個年代,寫情書還算是見不得光的超前早戀行為。加上陸離的退學,那段時間,安歌壓力很大。老師們幾乎天天找她談話,言辭激烈,態度消極。學生之間的排擠就更不用說了…安歌也曾找過郭靜書對峙,但郭靜書反咬一口,說她想找人背黑鍋。她那時整天光顧著跟陸離在一塊學習,除了郭靜書,幾乎沒有任何朋友。所以,出事後,她連個傾訴的地方都沒有。
最可怕還不是這些…
最可怕的,是安歌完全不知道陸離去了哪兒,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
今禾已經到了,安歌的故事卻還沒有講完。
誰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你去了國外的訊息是老班長告訴我的,那天我翹了半天課,一個人去了你常去畫畫的地方。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那天,我還夢見你回來了…”安歌笑了笑,望著陸離,輕描淡寫地道,“陸離,當初你走的時候,要是能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後來呢?怎麼轉學了?”陸離一直靜靜地聽著,再開口時,發現嗓子已經啞了。
“後來…”安歌遲疑了一下,沒完全說實話,“後來混不下去,所以就轉學了,就這樣。怎麼樣,聽完這段悲催的故事,你還覺得我那天同郭靜書計較是無理取鬧嗎?我跟你說,得虧是我這幾年脾氣收斂了一些,要是放在以前…”
“抱歉。”
陸離伸手,將喋喋不休的安歌輕輕攬入懷中,“抱歉,我不該不告而別。”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