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辛望著幽暗的天空,望著那月光裡的山川樹影,不知那越重的嫦娥是否真的落寞,不過嫦娥得到她想要的飛仙,心裡該有她自己的滿足吧?
少辛的心情有些小小的失落,但無關痛癢,本就愛的不深,心裡早就清明一片,只是得到確認後,多少有一絲失落了罷了,這樣也好,以後還是每日想她的夢郎,想她的慶之便好。
“慶之。”少辛隨口又叫了出來。
短暫沉默後,身後卻實實在在的嗯了一聲,彷彿很自然的流露唇間,又像是那兩個字本就跟他天衣無縫,這讓少辛又是一陣迷茫,她很想就此失憶下去,不再想任何事,最好什麼都不記得。
沉默了好久,少君看了眼天色,已經接近接近子時,院子裡連一聲蛙鳴蟲叫都沒有,寂靜的雖然是夏日卻讓人感覺到空氣裡凝結的層層寒意。
少君忽然想起來等了這麼久連一個人影都沒見,難道這些人並不是從外面進到榮府裡的,而是從榮府裡出去的,他一激靈坐直了身子,少辛猛一回頭正好四目相對,少君從少辛的眼底看到一絲陌生與疏離,少君心下一沉,辛兒這又卻是為何?
夜已深暗,不容他多想,拉著少辛落在榮府的院中,使用幻術隱了二人身形,他拉著少辛主要幾個房間都搜了一遍,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連個人影都沒有。
少君最後來到榮慶的書房,書房裡牆壁上的燭燈還是燈油滿滿,火苗旺旺,少君眉心一擰,過去這許多天,即使燭燈燃著也應該是油盡燈枯的時候,怎會還是滿滿的燈油。
二人轉動按扭,然後多閃一會,看無任何動靜,二人便走了進去,發現那密道的出口處有很淺的腳印,少君又扭動按扭,密道口慢慢開啟,等了一會還是無任何動靜。
不過這次發現密道裡牆壁兩邊擺放的燭燈也都亮著,少君和少辛清楚地記得,上次他們二人來時這裡並未燃燈,只是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現在這種情況分明就是有人來過,燃了這裡的燭燈,來的人還是最近幾天,因為燈油都是滿滿的,並未燃盡多少。
二人順著地道又走到了密道的盡頭,少君示意少辛等在原地,他走過去,聽聽外面沒什麼動靜,又去推那個門,還是推不動,其實他可以穿牆而過,但怕引起少辛的懷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好退回去,牽著少辛的手原路返回。
回來的路上少君查了下走了多少步,暗暗記在心裡,二人從新上到地面,來到房頂,地道是往西挖的,這榮府的西面不就是高府。
他跟少辛來到榮府大門,拉著少辛按照在地道裡的速度慢慢往前走,又在心裡數著步子,來到高府門前時,基本跟地道裡相差無幾,只是幾只零散的沒記。
二人站在高府門前,少君用目測了測高府從大門到府內的步子數,也就二十幾步,去了這二十幾步,和榮府的步子基本吻合,不用說,一切也都明瞭,榮府那頭的密道出口就在高府,或者說他們看到的人,很可能是從高府這頭進去,從榮府出去的。
那麼?那幾個黑衣人是誰?是殺死榮慶的人?現在足可以斷定,榮慶跟高擴的勾結看來還真的不那麼簡單,而且還很親密。
“要進去麼?”少辛側看著高恆,只見他雙眉緊鎖,眼鋒犀利,分明是洞察到了什麼?
少辛看他專注的想著事情,根本沒注意她的話,眼睛趁著月光,泛著瑩瑩的光,多少有些滲人,還有一絲肅殺的氣息。
少辛心裡一滯,難道高恆對自己的父親也能下得去手?少辛想到此,手心裡不由滲出細微的汗珠,還沒等她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高恆拉著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管怎樣,他還是沒能毫無顧忌的進去探訪,真正顧忌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就這樣第一次探訪高府,他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