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做錯了的孩子,抱著木盆就這麼傻愣愣的站在門口,不敢上前,也不想離開。
他如今心中滿是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去那麼晚,自責自己為什麼不多多小心一些,讓漁漁懷了崽崽,自責自己為什麼不仔細一點……
要是他多仔細一點,多細心一點,漁漁就不會生病……
如今想到那天他怎麼都叫不醒蘇漁,以及她渾身滾燙的蜷縮在他懷裡昏睡的畫面,槐序便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人用石頭反覆砸爛,疼得他呼吸困難。
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他不是一個好獸夫……
蘇漁看著槐序叫了她一聲,就紅著眼無措的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這人正自責著呢。
她笑眯眯的朝他招招手:“傻站在那幹什麼?快過來,讓我看看崽崽。”
槐序沉默的抱木盆過去了,小心的將木盆放在木桌上。
蘇漁這才能仔細的觀察著這兩個在不同時間線裡生下來的鮫人崽崽。
他們比其他崽崽的體型要小一圈,看起來只有黑美人西瓜那麼大一點,放在木盆裡剛剛好。
長相挑了她和槐序的優點長,成年後估計又會吸引一大批雄性和雌性。
眼看雌崽崽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張開嘴準備咬在自家哥哥的尾巴上,蘇漁連忙伸出手,將雄崽崽的尾巴拯救了出來。
雌崽崽感應到了自家阿姆的氣息,當即鬆開了雄崽崽的尾巴,轉而抱住了蘇漁的手。
雌崽崽的手胖乎乎軟綿綿的,蘇漁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團棉花抱住,內心都要化了。
她輕輕捏了捏雌崽崽的臉頰,等她再度陷入沉睡後,才小心的把手抽出來。
槐序如臨大敵,屏住呼吸等蘇漁把手從木盆裡拿出來,便迅速拿出乾燥的獸皮,小心的給她擦著手上沾染的水漬。
同樣拿出乾燥獸皮的蘇霆眨眨眼,若無其事的把獸皮收了起來,隨後開口道:“阿姆,弟弟妹妹睡著了,我帶他們出去,你好好和槐序阿父聊聊,他這三天也挺辛苦的。”
說著,蘇霆給了其餘三小隻一個視線,四隻崽崽立馬從草窩上跳下去,時羽用藤蔓纏繞住木盆,連盆帶崽的端了出去。
“槐序阿父放心,我們就在門外,不走遠。”時羽說完,便快速溜走了。
石屋內只剩下槐序和蘇漁兩個人。
槐序垂著眸,還在認認真真的給蘇漁擦著手上的水,沒敢抬頭看她。
蘇漁含笑著看他,直將槐序看得耳尖逐漸變紅,握著她指尖的手力道微微變大,才開口:“好了,再擦下去,面板要被你擦紅了。”
槐序連忙鬆開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
“你們怎麼那麼喜歡和我說對不起?”蘇漁無奈輕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挪動著身子坐在他面前,伸出空出來的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她。
槐序下意識握緊拳頭,輕輕撇眼,不敢正面看她。
蘇漁眨眨眼,屈膝上前,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著:“你怎麼不看我?難道……我病了三天,變得不好看了嗎?”
槐序急了:“不是!是我……”
他話還沒說出來,蘇漁便捧著他的臉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