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自由的沈知意立刻大口呼吸著,略帶涼意的新鮮空氣。
剛才在袖子裡憋壞她了。
她抖了抖有些發麻的身體,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蒼白,唇緊緊抿著,周身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
沈知意歪了歪腦袋,異瞳裡映出他疲憊的側臉。
雖然她之前恨他入骨,但這段時間的相處,尤其是在他幾次三番救了她之後,加之明白他並不是幕後之人,那份恨意,也在不知不覺中淡了許多。
甚至此刻,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竟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他的跟前,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他擱在腿上的手。
像是在無聲的安慰。
陸沉舟緊繃的神經,被這柔軟的觸感輕輕撥動。
他垂眸看向腿上那隻小心翼翼的小東西。
那雙清澈的異瞳裡,帶著懵懂的關切。
他眼中的波濤洶湧,悄然沉寂了幾分。
再多的陰謀算計,再深的城府心機,在這一刻,都被這小小的溫暖驅散了些許。
他伸出手指,輕輕撓了撓她柔軟的下巴。
“福安。”
守在車外的福安連忙應聲:“奴才在。”
“去找南平王。”
“是!”
福安不敢多問,立刻揚鞭,調轉馬頭,朝著與提督府相反的方向駛去。
馬車最終停在南平王府那略顯樸素的大門前。
陸沉舟抱著她下了馬車,徑直往裡走。
南平王迎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錯愕。
“陸督主未免來得有些太頻繁了。”
陸沉舟抱著貓,並未落座,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王爺在外面遊玩那麼久,是時候該回宮見見你那位皇兄了吧?”
南平王心中明瞭,這平靜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臣的意思是說,王爺深居簡出太久了,外面似乎要變天了。”
他將沈知意輕輕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那小東西很乖覺,縮成一團。
陸沉舟便將深夜被召入宮,以及科考舞弊一事,簡明扼要地向南平王敘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