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病了,病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快死了。
喉嚨幹得發疼,渾身滾燙傷口潰爛,斷尾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她被在督主府一處偏僻的雜物間裡,身下墊著發黴的稻草,四周瀰漫著潮溼腐朽的氣息。
她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耳邊嗡嗡作響,彷彿還能聽到那一夜沈府滿門的慘叫。
父親臨死前將她推入暗閣,鮮血濺在她臉上時還是溫熱的......
雖然她在滅門時,僥倖變成貓躲過一劫,可她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都是沈家人慘死的畫面。
“喵......”
她想哭,可貓的淚腺太淺,連悲鳴都顯得微弱,但若是就這樣死了,沈家滿門的仇誰來報?
......
陸沉舟回府時,脖頸間的抓傷隱隱刺癢,他抬手按了按那三道血痕,忽然想起那隻膽大包天的醜貓。
“那隻貓呢?”他冷眸瞥向旁邊的人問道。
聽見問話的福安一愣,隨即臉色發白,“回,回督主,那畜生病的快死了,奴才讓人扔在偏院......”
陸沉舟腳步一頓,眸光微沉,“帶過來。”
丟下三個字,他便抬腳往前走去,福安不敢多言,連忙讓人去尋。
不多時,奄奄一息的奶牛貓被提溜著,送到了陸沉舟面前。
原本黑白分明的皮毛沾染血汙,左眼因高燒糊滿膿液,看起來狼狽至極——比初見時醜陋三分。
陸沉舟盯著它,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陰沉的臉壓迫感十足。
侍衛面色一白,急忙跪地請罪:“督主恕罪,是屬下疏忽沒看顧好這畜牲......”
話沒說完被陸沉舟抬手打斷,“去拿藥。”
侍衛一愣,隨即如蒙大赦,連忙去取傷藥。
沈知意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捏著她的下巴,強行灌進苦澀的藥汁,她本能的掙扎,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牢牢按住。
“嚥下去。”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沈知意艱難的吞嚥,藥汁滑入喉嚨灼燒般的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間,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寒眸——是陸沉舟!
沈知意渾身一僵,混沌的思緒瞬間回籠。
滅她沈家滿門的兇手!
她下意識的弓起背,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可身體太過虛弱,連炸毛的力氣都沒有。
陸沉舟似乎察覺到她的敵意,指尖在她脖頸處輕輕摩挲,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試探。
“督主。”一名侍衛匆匆進來稟報,“沒找到......”
話音落下,陸沉舟的動作也停住,他抬眼看向來人,聲音冰冷。
“沈家小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音量不大,卻帶著駭人的壓迫感,“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嚥下藥的沈知意劇烈咳嗽著,耳朵卻豎了起來。
“信呢?”陸沉舟的聲音驟然陰沉。
“還......還沒找到......”侍衛跪在地發抖,“不過我們在尚書府中發現,追蹤沈小姐和信的,除了太子的人,還有另一批人也在暗中搜尋。”
頓了頓,侍衛觀察著陸沉舟的面色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不過他們的目的似乎只有沈小姐一人......”